没过多久,贾明珠和贾新意就来了,他们一脸笑容,边走边说,见了德志、尹懋和唐睿,问:“需要多少人帮忙?”
唐睿说:“一个负责记录,我来记。两个人帮开路,两个人帮拿尺子,你们俩,再喊上两位,就可以了。”
贾新意说:“干脆喊贾友牛算了,另外把宫华发喊上,不就齐了吗?”
贾明珠说:“贾友牛老实,宫华发胆小,你真会用人,行,就照你说的办,谁叫你是我舅官呢?”
德志看他谄媚地笑着,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恶心,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当管委会主任呢?不过,在一贯实行家长制的虎坡村,不可能实行类似于民主的东西,贾明珠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干脆当奴隶好了,这样落个平安自在多好,当初对村干部的义愤填膺,也只是表演罢了,骗得了村民的信任,最终实权的刀柄握在村支书手里,他还是一个普通村民,在基金会的支持下,暂时被当做傀儡,用来骗钱和糊弄老百姓罢了。
贾新意冲着山坡下尖叫了一声,像是猎人在围猎的时候喊的那种声音,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也是一嗓子的尖叫,不到十分钟,贾友牛就站在了大家面前,问:“找我什么事?”
贾新意说:“量水管。”
贾友牛问贾明珠:“怎样搞,贾主任?”
贾明珠摆了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哪里是什么主任,别寒碜我了。真正的主任是贾次山,我只是个工具。”
贾友牛说:“我们要吃上自来水,全靠你了,没你不行啊。”
贾明珠说:“靠大家吧。”
唐睿说:“大家要快行动了,我还有赶回乡水厂。”
于是,德志和尹懋跟着他们向水源处走去。一行人刚到水源处的三口水窖旁边时,跳出来一个壮汉,五短身材,胸部肌肉非常结实发达,胳膊跟德志的大腿不相上下,见人一脸笑,声如洪钟,一说话,声音传播很远,和他说话要在三步之外,否则会被声浪击中。
他说:“我叫贾茂刚。是管水员。”
德志突然想起来,在第一次群众代表会上见过他,当时被宫支书撵走了的人。德志进村,帮宫家梁子的村民做水利项目,做好之后的管理和收费,对他是个考验。
让谁来管水,谁收费,都还未知,影响不影响目前他的收入,也是个挑战。德志也不了解情况,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德志说:“你,我们见过的。”
贾茂刚说:“是啊。开会的时候,没说到话,您就走了。”
德志说:“是的,我当时有事,要赶紧找房子,准备租住在村里。”
贾茂刚说:“我家就在下边,这边的水吃不完,给一些那边的人,我在管理旧的管网,水费由我来收,坏了我来修。”
德志说:“以后要建立管水制度,选谁当管水员,需要投票决定。”
贾茂刚说:“希望选上我。”
他说完,就要走。
贾新意说:“先别走,我正需要你帮忙。你对老水管的线路熟悉,帮忙指明一下。”
贾茂刚说:“好,我愿意。以后有好处别忘了我啊。”
说着,大家开始从最远处的水窖开始量起,由贾茂刚指出老水管埋设的位置,然后由贾友牛和贾明珠扯着皮尺测量,唐睿记录。
走到长满荆棘的地方,需要砍树枝的时候,宫华发出现了。来帮贾新意砍树枝。贾新意看见宫华发来了,就责怪他几句,然后又命令贾友牛去砍杂树枝和藤蔓,自己和贾明珠牵皮尺,唐睿将贾新意报的数字记录下来。
贾新意看德志和尹懋落在后面,尹懋胖,懒得去钻荆棘丛林,就不想去,德志看他不肯去,又担心贾新意搞鬼,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贾茂刚说:“姚先生,你们不用来了,这里非常难走。我家里有底子,以前测量过的,不会差多少的。”
唐睿说:“你家有原始记录,我们就不用量了。”
德志说:“那个已经经过很多年了,现在水池的地址变化了,应该重新测量。”
尹懋说:“是的。我们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据实购买所需要的水管,不多不少,不浪费,好向捐款人交代。”
德志说:“是的。贾茂刚家里的原始记录可以作为参考。”
唐睿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跟着测量队伍慢慢往前移动。
德志对尹懋说:“水管线路是和村级公路平行的,尹大哥,我们可以走大路,跟着上面的队伍往前走。说不定有时候,水管到前面就可能埋在了道路旁边了。”
尹懋同意了这一提议,他俩就跟着道路往前走。贾新意不停地在报数。
贾新意是雁过拔毛的货,对水管已经垂涎已久,他家住在贾次山主任的坡下,水源不成问题,吃不完,急需要更换水管。这在项目开始时,他俩作为村委会组成人员,已经明确表态了的,不能把好处都让宫支书给占全了。宫支书也基本同意了他俩的意见,要照顾周全,不能挂一漏万,误了大事。
宫支书好喝两口酒,许多杂事,都需要贾主任和贾会计的帮助,光靠宫支书,很难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宫支书要想把村里工作做好,不挨批,又要过足自己的酒瘾,就必须要依靠村委成员才行。
贾新意已经留了为自己弄水管的心,在报数的时候,故意喊多一些,这样做计划时,才有可能有剩余的水管。只要水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