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在手中握了许久,大约像半个世纪那么久。
夏菱雪不是不想回家,只是院子里的停车位上,除了陆天熠配给她那辆醒目的红色跑车外,还有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他竟回紫苑了,还是比她早到家。
终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一扭,门打开了。
屋子里满是酒的香味,昏黄的灯光一束束的照射下来,在地板上形成一圈圈的光晕。
吧台上散落着酒瓶,有喝空的,还有未开封的。
唯独不见那个男人。
夏菱雪换了拖鞋,将包包挂在衣架上,耳边便传来一片醉意朦胧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
“舍得进来了?”
陆天熠一直立在落地窗前,之前玻璃上一闪而逝的灯光让他知道她回来了,只是半响不见有人开门。
他也不急,索性来到这窗前,便看见门前立着的淡淡身影,她是有多纠结,还是有多不想看见他。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夏菱雪轻扫了一眼吧台,目光一直未投向他。
就像今天在发布会现场一样,她一直视作他为空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那条链子是准备给林曼柔的,为何在看见她的身影后,他会觉得内疚,竟会中途制止那个举动。
还有在更衣室的时候,她对他陌生的疏离感,在医院时,那个无助脆弱的样子,都让他止不住的烦躁。
满满一杯酒被他咕噜一口喝下,滚辣的液体像割裂他的喉头一般,他没在意,走到吧台前又是一杯满酒下肚,就像在赌气一般,她不让他喝,他偏要喝个痛快。
她凭什么管他!
夏菱雪垂着淡淡的眼睑,她想陆天熠在这里买醉的原因无非就是自己伤了林曼柔。
所以,她在等着,等着他开口质问。
可他没有,只是一个劲的猛灌酒,让她的心口在隐隐作疼。
哪怕她希望他狠狠的骂她一顿也好,也好过他用酒精来伤害自己的身子。
难道他真的想喝死在家里吗?
夏菱雪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够了,陆天熠,要喝酒回你城南的别墅里去喝,这里是属于我的。”
她的话刚说完,腰板便被他的大掌扣住,身子被带进他的怀里。
“夏菱雪,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
他沉沉的声音从胸腔震颤出来,沉郁的眸子就如盯着猎物一般。
夏菱雪瞬间呆愣住,她逼不得已望尽他的眼眸,他是真的醉了。
不然,他又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只听,耳边有尖刺的声音划过耳膜,陆天熠气急败坏的拂落吧台上的酒瓶子,将她狠狠的压在吧台上。
吻,猝不及防的落下!
夏菱雪还未从那些在脚边绽放的酒瓶中缓过神来,浓烈的酒香就席卷了她的味蕾。
他的吻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决绝,那么的狠,那么的痛,吻得夏菱雪大脑沉陷在一片空白中,她甚至忘了反抗,任由那个男人长驱直入,直到那个吻已经让她不得呼吸,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地,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一边推拒,一边想后退。
陆天熠似乎看出了夏菱雪的意图,身子紧紧的贴着她的,朝着吧台又贴紧了一分过去。
夏菱雪的腰背抵的生疼,她逃脱不得,直到她疼的流出了眼泪。
陆天熠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眸子里狂怒的醉意被清明代替,他放开她,她的唇瓣被吻得嫣红,那红几乎像是被血染上的一般。
他粗喘着气息,愣了些许,突然转身离开,那背影就像是逃跑一般。
夏菱雪听见他车子轰隆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屋子再一次沉寂下来,那么那么的安静,静的似乎这个世界都寂静了一般,但她还是听见自己急速的心跳。
——
出了紫苑的陆天熠将油门踩到底,他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车窗两边的寒风掠过他的脸,像刀子似地。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狂奔了一夜后,天色开始发白,他的酒已经褪去的一干二净,路边葱葱郁郁的大树吸引了他的眼球,这是英德学院的院墙。
一脚刹车,他停下车子,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沿着记忆中的院墙而走,他的思绪也飘到了上大学那会儿,青春的、张扬的、热血的,所有关于那时候的记忆一下子占据脑海。
他不知不觉来到图书室外,就站在当年望着林曼柔的那个位置上,望了好久好久、、、
林曼柔就是他生命里的一个劫数。
许许多多的回忆充斥在脑海,乌黑澄澈的眼睛是他唯一忘不掉的,灿烂的笑容,如花朵盛开的样子。
“等着我,明天我来带你回家。”
软软诺诺的童声带着兴奋,就像吃了蜜糖一样幸福。
紧接着,脑海中的笑容模糊了,一抹红取而代之,巨大的撞击,环抱在他身上的有力臂膀和安全的怀抱。
头又开始隐隐约约的作痛。
有多久没这样痛过,他几乎快要忘记了。
“、、、、、、陆大少你也够聪明,知道林曼柔一直最在意的是什么!”
ella的这番话就如魔咒一样在脑海盘旋,他明白自己昨晚的盛怒不仅仅是因为夏菱雪漠视他的存在,还因为他心底那潜滋暗长的内疚。
夏菱雪会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可是蓝泽说过,你陆天熠不做这一行亏大发了,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商人!
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