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扶灵许是有些困乏,靠我身上睡得迷迷糊糊。那侍卫戌正盯着摇摆不定的烛火发呆。我凭着耳朵的敏感性确认牢外的人已走后,便咳了两声道:“戌~”
那戌总算是听见我的叫声,侧头奇怪地看着我。
我轻声神秘道:“戌,你觉得潇潇姑娘如何?”
他的脸隐在屋帽檐下,看得不太真切。戌恭敬道:“时辰不早请娘娘早歇养身。”这府里,除了白虎一家不大待见我,其他人还是将我当个娘娘奉伺。做事说话毫不含糊,待我恭恭敬敬,这点还是让我颇为满意的。
我兮兮一笑,道:“你莫不是以为自己什么话不说我便不知道了是吗?”
他许是被我这番话震着了,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颤,杯中的酒洒了几滴到桌上。
这样子分明是告诉我他与那潇潇确是有甚么关系。
我悄悄捏了撮火,呼了一口气,火苗蹿起一丈高。侍卫戌放下酒杯站起喝道:“娘娘这是做甚么?”
我已将扶灵扶到墙角坐下,将燃火的指头靠近干草幽幽道:“你若是不回答我我便将这草烧了。”
戌显然有些脑子不够用,他一边喊着“娘娘莫动。”一边向前移。
就在他靠近牢门的一瞬间我猛地抓起他的手,使力将他扯过面前,将火苗靠近。
“果然是你么?”我哼哼冷笑。被火光照得发亮的脸上一道疤痕分外耀眼。
那厮冷眉一皱反手一钳,反而将我给抓实了。他靠上阴沉道:“娘娘到底是想做甚么?”
我哈哈笑了两声,“还给老娘装?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潇潇么?”
他松了抓我的手,转身倒回桌上喝闷酒。对烛饮酒这事,他做起来甚是潇洒。我在牢里闷闷道:“戌,你一人喝酒不觉得闷么?不如让我陪陪你?”
执杯的手缓缓一停,又将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他抹嘴道:“让你出来?娘娘你莫说笑了,若是让你出来我岂不是违抗了命令?”
我诶了一声,悄悄打起了算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将我放了,我替你寻潇潇出来。到时候有甚么事我来担不就好了嘛,你瞧扶灵现下身子又挨了打,若不是我悄悄渡她些仙气她的精神也不会好些。你看……如何?”
“你莫想坑我。”他又接了一杯酒,饮下。我数数桌上倒下的酒瓶,呵,不错嘛。这会儿功夫又干了两杯酒下肚。
我见状多嘴道:“喝酒多了是不是会肾亏?”
这厮定是醉了,不然他怎么会仰头哈哈大笑后靠近道:“你要试试么?”
我眉开眼笑:“那你将我放出来先……”
他看着我,已喝的脸红脖子粗。他摇摇头道:“娘娘,你这是耍我?”
我抹把脸,内心一阵惆怅,这个死心眼儿的……
“不放就算了……”我转个身背对他,老娘如此煞尽心机劝他开个门这厮倒不给我领情。阿娘曾教我,凡事不过三。此番第三遍他若再不给我开门这事还是算了。
但没多久我听见身后一声叹息,接着是锁链掉地的声音。
我欣喜地转头,却瞬间呆若木鸡……
这这这,这芍弋何时赶来替我开牢门了?还一脸春花荡漾的表情,是与潇潇双修得太过火所以跑来这儿乘凉的么?
他将锁链往地下一扔,稳当当地朝我走来。我警惕地拢袖看他。这时候来他是想做甚么?教训我么?
但他只看了眼倒在旁的扶灵,又瞧见潇潇甩下的木盆,微微蹙眉问:“怎么回事?”
我边摆弄指甲边幽幽叹气:“不知哪个未拴好的妾儿专程跑到我这儿给我洗了个冷水澡。”
他没理我,一挥袖上前抓起扶灵小手便开始把脉。我则装模作样地边继续捣鼓指甲边看看他究竟想做甚么。松了扶灵的手,芍弋转头问我:“你可是替她疗过了?”
“不然呢?”
他起身将面正对我,我感觉丝丝凉气逼心,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但这厮却猛然将我抵着死胡同,笑颜相对。
我微有汗颜,呵呵干笑:“芍弋君你这是想做甚么?”
他挑挑眉,“不做甚么。”
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我又不自觉地将手捂在胸前,这厮很是阴险狡诈!
见我一副警惕模样,芍弋竟有些失控地跳到一边扶墙狂笑。我被他笑得发毛,壮着胆子问:“有甚么好笑的!”
长这么大我还未曾见过长这么妖孽的男子笑得如此失控。且被笑的人还是我!
他许是笑够了,喘口气呼呼道:“你是想多了吧,本君对你没兴趣。”
我老脸一红,讪讪将手放下,“正当防卫,应该的。”
他不可置否地看我一眼,又凑上前,鼻尖抵鼻尖,一双如画的眉眼饱含笑意,低低看着我道:“若是你换成女子装,才该正当防卫。”
不曾与芍弋有这等接触,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皮,此番红得更深!
糗大了!我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刮子。
不觉间这厮已拎起我左臂,将衣管撩开。上边有些密密的似针扎过的痕迹。这痕迹许是因年头有些久,颜色浅显,不仔细看不大看得出。我不曾记得自己有自虐的倾向。
他皱眉看了那密密针孔好一会儿,挑眉与我道:“这伤是甚么时候弄的?”
我收回手,包在胸前。
“芍弋君好生闲事。”
他眯眼笑道,“是我娘子的怎么能算闲事?”
我刚想开口反驳那句“娘子”他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