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寿没有伸手去接那红布包着的东西,睇着朱县令冷笑道:“朱老弟,你是不是忘了我那日跟你说过的话了?”
“嘿嘿嘿。”
朱县令腆着一张微胖的脸,掂了掂手上的东西皮笑肉不笑的道:“吴老哥的话,老弟我哪里能忘了呢?不就是这破县令做不得了吗?我想了这些日子也算是想通了,我一生碌碌无为,可能不算是个好官,但是自认为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好的,可不能拿儿子的人生来毁啊,所以做不做这个芝麻官都没所谓了,正好我做了这许多年也做腻了。再说你那婆娘把我跃儿打成那副样子,要不是若离公子,早便没命了,你就当他死了吧啊!”
“哼!”吴启寿一声冷哼,“朱南生,你想得太简单了吧?你以为单单只是……”
“呵呵。”朱县令一点也不怕他的威胁,淡淡的笑道:“吴老哥,这种威胁的话就不用说了,先把你儿子那摊破事给解决侍弄好了再说吧。啊,可别传到京城去了,否则这府尹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就得下台了。呃,对了,听说你生意上也遇上了大问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吴启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从他的话以及态度中悟出了什么,“朱南生,合计你这是找到了靠山了吧?所以今儿才敢大爷似的上门来退亲呢。”
“哎哟喂,吴老哥,我一个小县令哪来什么靠山哦?只是单纯的觉得咱们家朱跃啊,配不上你们家那千金大小姐。”朱县令说着抓过吴启寿的手,将红布包给拍在他的手上,“这个吴老哥你收着,八字庚帖什么的,我这就当着你的面给撕了,然后这门婚事就这样了啊。”
说着他果真掏出几张折叠的红纸,给吴启寿瞄了一眼后撕了个粉碎,把他气得个半死。朱县令看着他这副样子,脸上不显,心里却是直呼过瘾。
“至于我们家给令千金的金簪,就不用还了,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送给她的礼物吧。吴老哥,我衙门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不送,不送,嘿嘿。”朱县令转身,笑米米的离去。
刚踏出院门,他就听见玉器狠狠的掼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吴启寿啊吴启寿,我早就告诫过你,有的人你得罪不起就不要去招惹,偏偏你们人心不足,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当真是活该贵女凶猛!
吴启寿看着院门口,气得哼哧哼哧的出着大气,脚下是碎成许多片的碎玉,虽然看得出花纹精致,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可见这一下多用力了。
“老爷,老爷!”吴启寿正要迈步进书房门,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小姐上吊了。”
吴启寿心中本就气得发狂,听到吴文钰又给他没事找事,恨不能把她给撕碎了,目光冷鸷,说话语气更是不好,“死了没有?”
听这语气,管家心知刚刚朱县令来没好事,抹了把汗道:“小姐刚刚回去后就把侍候她的丫头喜儿给赶走了,幸亏她是个机灵的……”
“也就是没死了!”吴启寿浑身戾气爆棚,“留在府中也是给我丢人现眼,派人给我将她捆了送到青莲庵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将她接回来!”
“这……”管家为难的道:“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
吴启寿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双眼睛阴鸷的瞪着管家,仿佛要将他给瞪出两个洞来,“吴忠,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啊!”管家战战兢兢的跪下去,连连叩头道:“老爷恕罪,老爷恕罪,是老奴僭越了。”
吴启寿冷笑,“别忘了,我吴启寿才是吴家之主!”
“老奴这就去办。”管家重重的叩了一个头,连滚带爬的往院门而去。
吴启寿从管家身上收回视线,捏了捏鼻梁,转身进了书房。
饭后歇了一会,阮氏便带着老侯夫人黄氏和孝义侯夫人蔡氏一起步行去了建房的坡地看了看,阮二很是尽责的随行陪护。
楚雁回没有一同前去,她很清楚阮二陪护其左右的用意,也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于是将时机放到了晚上。
下午她将放泡菜坛子的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发现泡菜已经熟了。
晚上,楚雁回做了酸菜鱼片、泡姜鸡肫、泡椒肉丝、泡姜猪肝四道荤菜,又以泡菜水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再加上几个清炒的素菜,一个银鱼汤,嗯,一桌美味可口的佳肴便成了。
毫不意外的,泡菜那独特的酸辣味儿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觉得泡菜做出来的菜肴放到香飘楼去,又可以火好一阵子了,特别是酸菜鱼,最是受人喜爱。
楚雁回当即便决定了,明儿就送两大缸的泡菜去香飘楼,把酸菜鱼交给他们。
当然,酸菜的用途并不只是酸菜鱼片,可以做泡菜肉丝、泡菜汤、泡菜五花肉等,至于泡椒泡姜,多数荤菜都能炒,味道酸酸辣辣的,让人垂涎三尺。
“回儿,你这鱼里和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吃起来又嫩滑又细腻?”老侯夫人问道:“哎呀,真真儿好吃,外祖母可是好些年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楚雁回笑着道:“外祖母,是红薯粉。”
老侯夫人与自己的儿媳对望了一眼,蔡氏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问道:“回儿,红薯粉是什么东西?”
“就是把红薯磨成浆,然后沉淀出来的粉,晒干后就可以食用了。”楚雁回解释道:“像咱们今晚上吃的肉丝、猪肝和鸡肫里,外祖母你觉得是不是比平日里吃着要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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