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絮的院中陷入自我的情绪中,天沉则在院中追着落英与蝴蝶戏嘻,玩的不亦悦乎。
而院墙外,有四五个孩童正拿着网子在捕捉着飞虫。
“那里有好大好大一只蝴蝶。”
“轻点,轻点!”
“看,又它飞走了!”
“你太笨了,还是让我来吧。”
而屋里在打坐运气的紫逸却是陷入了某一个意想不到境界中……
青山翠竹,烟雨溟蒙。
竹间或落下的露水,柔柔打湿蓝色的衣袂。
他看向竹林间掩映的一泓青空,日光温煦,照耀着露水盈盈的片片竹叶,直映得那纤长的叶脉,翠若滴露。
而他的脚下却是由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蜿蜒不绝,连绵千里……
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
快点去,快点去,你的等的人就在前方。
他有等什么人么?紫逸不解了,但还是随着心中的声音慢慢的向前走……
青翠的竹叶,簌簌飘落。片片青色,缭乱了他视线。
而前方青石小径的尽头竟有一间小竹屋,竹屋檐上挂着的一串竹风铃正在叮当作响。
院中的红花绿叶在她的法力浇灌下开的粉粉嫩嫩颜色正艳。
她?
她是谁呢?
紫逸疑惑着,记忆中有这个人吗?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而又熟悉感觉。
‘吱呀!’一声推开竹屋的竹门,迎面的正厅里放着一桌精致的素菜,这是为他而备的,别问他怎么知道,但是他就是知道。
那种不可抗拒的感觉更重了,那是一种属于家的归属感。
这里是他的家吗?
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
他的家在东海归墟境,而这里是什么地方?
紫逸眯起眼睛想了个仔细,这里归墟境的岱舆仙山……
怎会这样?
‘叮咚叮咚!’由东海珍珠与海贝串成的珠帘顺风轻舞着,珍珠之间的每一次相撞都像是天地间美的旋律。
一只比珍珠还要闪耀眼的纤手轻轻的撩起珠帘,看到他时明显一顿。
他垂眸,一只素白色的丝履,映入他的视线。
“你回来了!”
声音恬淡而又温静却掩不住的喜悦。
他开口了,想唤她的名字时,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他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才对的,为什么会忘记呢?紫逸心下一急,抬头看着那女子有些糊涂不清的脸。
白皙的皮肤,琥珀色的眸中,好似卧着一汪清洌的涧水。
她抿抿唇,绽开浅浅的微笑,素白的丝履在衣袂中若隐若现。
他看着她黑发间波动的流光,心神荡漾。
那一抹间着竹叶色的白,信步走到他的身边。
淡色的薄唇轻轻开阖,一如之前的梦境那般,唤出他的名字。
“紫逸……”
紫逸蓦然睁开眼睛,瞪的老大老大,额上微微的薄汗,一呼一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一手捂着的胸口,胸口很重很重,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一般,压不住的血气翻涌,口中一甜,竟在地上溅起了一朵血花。
这便是打坐入定时胡思乱想的代价,本来还是小伤的,现在却是更重了些。
轻轻地用白色的衣袖拭掉嘴角的血迹,心下一阵沉思。
刚才那是梦吗?
可是神是不会做梦的,还是预示着什么吗?亦或者是未来?
梦里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想到此处,紫逸淡淡的不可置信的笑着,抬起头,从窗口处看向碧空中舒卷的云霞。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果然是年纪越大就越会胡思乱想么?
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榻上起身,眼光在房里环视了一周,也没找到想到的东西或者是人。
只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轻身站在屋檐。
院中的未絮好似在桃花树下睡着一般。
这时天阴的厉害,让人心中有隐隐的压抑与不悦,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如针一般的事物从天空落下,‘嗒’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暗色湿渍……
‘嗒嗒嗒嗒’的声音连续不断,细雨迅速的交织成一个密网,在天地间铺开。
“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
墙外的孩童奔走相告,回家避雨。
未絮是被这凉雨与孩童的吵闹声惊醒的。
睁眼先望了望天,坐起身来,又看了看房下檐下的紫逸,一瞬间便清醒了。
“紫逸,你的头发……”未絮惊呼。
紫逸一愣神,他的头发怎么了?下意识的低头观看。
左胸前垂下的那一缕柔顺雪白,只是里面却夹杂着一根血丝,这夺目的红还在晕染着……
这是……
紫逸心神一震,口中一声:“天沉!”
原地以不见他的踪影,未絮便速速跟上。
有发缘的指引,天沉离他不过数十丈罢了,以他的速度不过是弹指之间。
可是迫不及待而见的景象却让人惊呆了。
未絮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试图慢慢的平静下来。眼睛微转看着一旁表现似乎在冷静克制的紫逸。
而天沉则掉落在一旁边的泥水中。
紫逸慢慢的走过去,轻轻将天沉捡起放在手心中,目光所及处天沉的三对翅膀全被人扯掉,不知现在掉落在何处……由法术化出来的衣服此时若隐若现;身上、手臂上、腿上全是被捏过的红痕;脸上全是泥水,秀眉微蹙,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什么。
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