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轻轻的坐了起来,又将天徽也拉了起来,细细为他整理好面容与衣冠,蓦然退后三步:“一切都结束了,说不定也是新的开始,咱们各自努力,各自加油。”拱手一礼:“大师兄保重。”
然后转身慢慢离去,毫不留恋。
天徽不由自主的一个伸手,拦住的只是空气,忙道:“天若,等一下。”
开门的手一停,天若的身影顿住了,却没有回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他的言语。
“你说要‘顺便’等我的话还算数吗?”
话就这么问出口了,他知道若非他继任天帝之位或是现任天帝完全放弃他,否则他们是没有未来的,他也知道不该这么问,问这样话等同给自己和天若希望,可是偏偏就、就……
只见天若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算数,你若认真记下,天若说的话便算数。”
欣慰与心酸几乎同时涌上天徽的心头。
“好好跟师尊和他们告别,我就不去送你了。”
门‘哗啦’一声被天若推开了,行单影只身而出,夜间冷风趁机窜入书房,平摊在书桌上的书页被吹的哗啦啦直响。
天色已晚,厅中也点上了明灯,老臣使早已被天遥的美酒灌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见天若从书房中走出,天铮、天遥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那边是如何决定的?”天遥连忙追问,只是这答案他和天铮早以猜了个七八分,忍不住的想问,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
天若轻轻的,无力的摇了摇头,心中是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你没能留下他么?”天铮言中满满的失落:“你也留不住他么?”
“不是我们想留他他就不会走的,不是他不想走他就不会走的……”天若静漠微一笑着:“何况我现在不想留他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天遥皱眉问道。
天若轻抬秀眼,淡道:“我长大了,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得,有些事是天命难违。”
对天若坦然而又成熟的样子,天铮显得无所适从,天若永远是调皮、毒舌,还有一点蛮不讲理。是怎样的事物、怎样的压力能让一个女孩一夕之间长成这样?
终究不过‘情’一字最伤人。
“若你不方便的话,我倒有法子帮你留下大哥。”天遥突然出主意。
“噢?”天铮虽然对天遥的法子没抱多大希望,但还是问了:“什么法子?”
天遥看着在一旁醉得七荤八素的老使臣,神秘一笑:“听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知是真是假?”
天若点了点头,应回天遥的疑问:“虽然我没有去过天上,也是听我君父说过此事,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是真的。”
聪明如天铮,明白了天遥这话的意思,眼中闪着异样的眸色:“你是说……”
“这里有一颗千日醉。”天遥手中突然出现一个赤色的小丹药:“这千日醉一颗能醉人间千日,对天上来说也不过是三天罢了,如果给那位老使臣吃下去的话……”
天铮的语气有些不赞同:“但是这千日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这千日时间做点有意思的事情,例如让大哥和天若一起逃走吧!”天遥的兴奋道。
“这便是你的法子?”天若看天遥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孩子,出口两字:“幼稚!”
“这样做会连累整个仙宗和师尊的,而且大师兄一定不会同意。”天铮直言。
“那就退而求其次,我还有第二个法子。”天遥双手抱胸,出语惊人:“用这千日时间,天若,你和大哥成亲吧!”
天若、天铮被目瞪口呆。
天遥又言道:“然后生个宝宝,我便不信谁还能忍心拆散你们。”
“这法子……”天铮飞快一思考:“还不错,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又有了孩子,天帝陛下就算看在小宝宝的面子上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你们……”天若脸色一红,羞道:“你们这是病急乱投医。”
“我们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天铮更正。
“难道这法子不好吗?”天遥又问。
“不好!”
天徽从房中缓步而出,坚决的否定了天遥的提议。
“哪里不好?”天遥有些不服气。
天徽轻叹一声:“若按你的法子,结果会是我被洗去记忆,天若被永囚禁龙渊,孩子依旧交与师尊扶养……”
众人齐齐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是我的父亲,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坚持与手段,他是天,没有人可以违逆。”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拒怕,所以才恐惧。
长长的沉默,死寂一般沉默。
“好好的照顾自已,认真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我们会如何、身边的人会不会离去;这是身为大哥对你们的临别赠言,望自珍重。”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个同时开口,却都停下了,该说什么,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用说。
天徽对三人点了点头:“该做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将我的这些话带给天沉。”
“天沉一定会很生气的。”天遥道。
“但她一定更伤心。”天铮补充:“有师尊照看着……”
天徽微微皱眉,怎么又给他们制造了独处机会……
但是现在……唉!
罢了,罢了!
“将使臣大人弄醒吧!”天徽忧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