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盆一案,因为有江万里的呈堂供词以及李浩的冤魂作证,就此有了了结。包公给丁千判了谋财害命以及杀人未遂之罪,而江万里因为是帮凶,也难辞其咎,两个人在画押之后都行了狗头铡。
案情一裁定,李浩的灵魂便脱离了仇苦而得到解脱。
望着面前的夫君的魂魄,即便他成了阴魂,他的容颜也如生前一样英俊儒雅。两人相看,都是无言,相看两不厌,许是这个样子。
云娘知道是时候该与夫君的阴魂道别了,却依依不舍,频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从眼角流出。
阴阳相隔,终是不得再相见。李浩站在爱妻面前,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也是伤感不已。
“娘子,为夫……该走了。”
“相公……”云娘抬头痴恋地望着李浩,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他。
李浩后退一步,“不可,此时此刻,我的阴气比以往要来得更弱,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会伤害到你。”
云娘不解地看着李浩,“为什么?为什么阴气会……”
“因为我已没有遗憾,我的仇包大人也替我报了。”他转向公孙君若,苍白的脸上即便是带着笑容,也令人心里发毛,“公孙姑娘,请受李浩一拜!”说着他跪了下去,“若不是姑娘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我,我也不会显身在包大人面前可以申冤,姑娘的大恩大德,李浩……”没齿难忘终究是说不出口的,他现在已是阴魂一缕,还谈什么没齿难忘呢?一会儿就魂飞魄散了。
“姑娘你会因为你的善心而有好报的。”
他又转向包公,叩首道:“李浩也感谢包大人的清明,相信李浩的冤情,愿意替我申冤。”
包公说:“这是本府应该做的。”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娘子,你要好好照顾容儿,若是可以……”他哽咽了下,眼里凝着泪花,“不用替我守寡,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相公不要!相公!”泪如雨下,云娘早已泣不成声,“相公……”
李浩又转向王进,对他深深一拜,“王大哥,谢谢你把我带回家,让我得以和娘子见面,王大哥,你是个好人,我把娘子交给你,请你代我照顾他们母子俩。”
“李兄弟……”王进的声音打颤。
“娘子,今生为夫不能和你天长地久,唯有……”李浩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不再有声音,他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及至什么都看不见。
云娘扑了过去,却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相公——”声泪俱下,她的悲恸令在场的人都于心不忍。
“公孙姐姐,你说云娘还会再嫁吗?”梅娘走到公孙君若身后小声问道。她觉得,云娘还年轻,也颇有姿色,关键是还心灵手巧。要知道,女子一旦没了夫君,生存便是个大问题,何况她还有个儿子。年纪轻轻就守寡,对云娘来说确实太残忍了。
注视着抱着乌盆,哭成泪人的云娘,公孙君若叹息道:“对她来说,爱人的死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痛,这个伤痛,只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愈合的,若要让她接受别的男人,除非……”话语略有停滞,她在梅娘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公孙策看了她的病情,只道是身体虚弱所致。可是以前她都是身体很好的,这样莫名其妙的晕倒还是头一次发生,又是在毫无征兆下发生的,不得不说有点玄。而她的这一昏迷,引来诸多的猜测。这个说是被李浩的魂魄所致,那个说说她的体质容易招惹鬼魂等等,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与李浩脱不了干系。
唯一让公孙策庆幸的是,乌盆案一落,他的任务就轻松许多了,而且他还可以和小红、小月轮流照顾妹妹,更庆幸公孙君若只是昏迷,身体上并无大碍。
清晨,下过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人呼吸着都感觉神清气爽。
展昭从外头锻炼身体回来,见到那扇禁闭的门,站在门前。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展大人。”小红端着一盆温水,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男子,行了个礼道。
他望着小红身后问:“公孙姑娘还没醒来吗?”
“嗯,已经两天了,一直昏睡,小月也在里边,展大人你进去看看吧。”
展昭点头,让小红先走后他才进去。小月坐在床沿,正在给公孙君若喂米汤,手法有点笨拙,老是差点将米汤抖翻。
他走过去,拍拍小月的肩膀,“我来吧,你扶着她坐起来。”
小月求之不得,这样她就可以轻松一点。
等小月扶起公孙君若坐起来后,展昭用汤勺舀米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再喂过去。公孙君若的脸还是很苍白,是那种病态的白,虽说最后的诊断是昏迷,但是她的昏迷却不同寻常,而一切问题的答案,只能等她醒来后再细问了。
“展哥哥,公主她对你表白了,那你接受了吗?”
喂米汤的手停住,展昭抬头看小月,“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无意之中撞见的。那个公主也真是的,大家都在担心君若姐姐,她倒好,还有心情向你表明心意,什么意思嘛!”小月气呼呼地鼓起脸颊。什么时候不好选,干嘛选这种时候?她不是视君若姐姐为姐妹的吗?姐妹有难还顾着自己的事,就这么迫不及待?
展昭放下汤勺,摸摸小月的脑袋,“是展哥哥不好,没有及时回绝她,一直拖到现在,昨天是我和公主约定的日子。”要不是她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