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府衙,灯火通明。两侧的衙役已经没了白日的威武,而是拄着自己的水火棍,耳朵一边竖着听着堂上的动静,一边缩着脖子,悄悄的打着盹。
府衙的正中,二把手的师爷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没有学着衙役那般的打着盹,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镇定,可是再仔细看过去,他的腿正在无意识的抖动,悄悄的摁了几次自己的腿,可是却毫无作用干了这碗恒河水(穿越印度)。偶尔抬起头看看整个衙门里,最大的那个官员。
事实上,整个衙门中,最精神的恐怕只有这个被人叫做父母官的人。这个身材不高,穿着白色补服的男人,神情紧张表情焦躁的走来走去,早已经失去了往日风度的他,更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偶尔驻足望着空洞漆黑大门的时候,那个表情更加的复杂难辨。
而一切切的原因,不过是几个小时之前,在郊外发现的那具无头尸。
起先,是没有人在意这个无头尸的。虽然穿着富贵,可是没有苦主。既然无人到衙门里告状,在衙门里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大抵如此。更何况,最近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出没,已经让衙门本来就不多的捕快神情紧张,疲于奔命了。
所以,当这件事送到衙门二把手,师爷那里的时候,短短四个字,送入义庄。就已经将这件事告一段落了,至于人是怎么死的,随便找一个附近绿林人士按上去就好了。反正不想处理的案件,找不到线索结果的案件,没有时间去处理的案件,推倒绿林人士身上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办法了。
可以说其实大部分绿林人士的恶名和威风,还有身上背的人命,都是在这群官府人员友情赞助的。
不过可惜....这件事并没有像是平常一样的被解决,而是在几个时辰以后,有人拿着令牌找到了县令,是神殿的人。
神殿在县令这些文人眼里,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敬畏。他们更经常把这些穿着白袍,守在自己的家里,或者在城里来去的祭祀当做他们的治理民众的手下。每年的春种秋收,夏季的采摘等等,涉及到民生的时候,要么祭祀会设立法坛为风调雨顺祈福,然后乖乖的回家。要么这群和县令一样都是白袍的家伙,就会拿出各种改良后的东西分发给一部分民众,然后这群祭祀就会忙碌一年。总之只要是出现奇怪解决不了的东西,都丢给神殿去解决就好了。哪怕是医馆里面的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如果运气好,遇见了从上面出来游历的高级祭祀,说不定也会活蹦乱跳的活下去。
县令焦躁的是属于神殿的另一波人,所谓有光必然有影,每一个神殿祭祀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他的影子,这个影子不仅仅是属于祭祀,保护祭祀的安全,同时也会在暗处监控整个城市,平常百姓从来不是他们关注的要点,而是那些身份尊贵,不应该在附近出没的人。
比如现今在城里四处游荡的云归国的公主,比如总是闲不住喜欢四处乱跑,昨晚忽然失踪的云归二皇子。
一个皇子失踪,究竟能在迦叶掀起多大的波澜?能在三国之间,引起什么样子的洗牌。县令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头皮都要炸开了,更何况......那个拿着令牌来,出现在县令面前的暗卫。来找县令的原因是因为他怀疑,那个死去的无头尸体就是二皇子。
自己治下出现了别的国家皇族死亡的事情,县令觉得自己的嘴里都在发苦啊。
他急急忙忙的派出衙门里最好的仵作赶到了义庄,希望这个仵作给他一个其他的答案。
可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黑黝黝的大门在摇曳的烛火下,像是一只吞人无算的魔口,县令内心潜藏的侥幸,就像是他身边摇摇欲坠的灯火。就像门外那飘荡忽上忽下的鬼火。
等等.....鬼火?
一个头上扎着白色布巾,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衙门口,他右手提着一个灯笼惹火上身。没顾上和县令说一句话,先住着自己的大腿,拼命的喘气,看起来跑了不近的路,累的半死。他的身上虽然穿着黑色的衣服,上面确实灰扑扑的,特别是有的部分脏的可以,好像有个地方还透着一丝的血色。
县令第一眼满怀着欣喜,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停在原地。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来的这个人没有喘几口气,一直安静的躲在角落里的师爷,两三步窜到他身边,县令不认识他可是认识。
“大人,这是陈仵作的小徒弟,因为是最小的又是关门弟子,陈仵作打算留在身边多教养几年,并没有入衙门供职。”
“陈仵作的徒弟,你快将结果报上来?”一听是仵作的徒弟,县令立刻来了精神。
“回...回大人,师傅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只能知道对方有一个养尊处优的家庭,不像是练家子。经常在马上活动。虎口有茧子,似乎是长时间骑射所致。脖颈上的伤痕,是用了快剑,武器也很锋利。师傅说杀人的是个好手。”
男子说完,空气已经凝滞。县令的神色已经彻底的飘忽,空落的像是无根的浮萍。
男子忽然想到什么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大人,师傅说这是从人怀里掏出来的,说是可以用来确认人的身份。”年轻人拿出来的是一个小巧的墨色玉牌,县令接过去一看,蹬蹬的退后两步,要不是师爷反应迅速,几乎县令就要摔在地上。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