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乐清侯府偶遇,海寿知道崇德帝对太子妃的印象很深,至于其中关联,自小跟着崇德帝一路走来的海寿心领神会,要他说,太子妃与皇后娘娘出阁前是有些相似,尤以灵气逼人为最,若非皇长子的死对楚皇后造成的打击太大,怕是楚皇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更不会最终与崇德帝离心离德越走越远。
就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崇德帝从未想过废后,也多是想着两人年轻时候的那点事,人生一世,为情所困者不知凡几,帝王也在所难免。
将珠玉般的一对璧人引进光明亮丽的养心殿,伺候着两位小主子给崇德帝磕头敬茶之后,海寿依崇德帝吩咐将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捧给太子妃近侍,小姑娘因为第一次见皇上有些瑟缩,相比之下落落大方的太子妃就变得格外显眼。
面对和蔼可亲的崇德帝,看上去落落大方的宋如沐,其实内心并不如外表那样平静。
乐清侯府中初见崇德帝时,宋如沐觉得这位帝王虽然衣饰简单普通,为人也算和善可亲,可他全身上下还是不自觉散发出一种迫人的王者之气,让宋如沐为之忐忑小心应对。
昨日她与皇甫天佑大婚之时,难掩病容的崇德帝,喜乐笑说中帝王之气灌满皇宫,无人敢因太子监国而慢怠这位病中的帝王丝毫。
然而今日再见,崇德帝抛弃代表身份的明黄龙袍,只着一身家常袍服,如普通人家的长辈一般,对她与皇甫天佑嘘寒问暖,曾经令宋如沐为之胆颤的帝王之气全无踪影。
面对这样一位一心以父亲身份,而不是帝王之尊面对他们的崇德帝,宋如沐心中奇异的生出种温情脉脉之感。
“小丫头,你的菜园子还没来得及下种子就进了皇宫,可有遗憾?”崇德帝本就对宋如沐有种别样好感。又见她盛妆难掩目下青影,想到她被于情事一道久不开窍的皇甫天佑连番索欢,心中又添怜爱,小丫头的称呼不自觉就呼了出来。或许有些事真的是爱屋及乌,这称呼让大殿中人无不暗惊,就连皇甫天佑也是暗中惊讶了一次。
沉浸在温馨气氛中的崇德帝,并没发现这一称呼有何不妥,又或许是知道不妥也不在乎了。他笑问两人是否用过早饭。得知并未用过后,就让传膳太监即刻摆膳,并趁着众人忙碌之际笑着对一派温婉贤淑模样的宋如沐问起了菜园子一事。
亲自搀扶崇德帝的皇甫天佑早已得知此事,不由莞尔一笑看着满脸窘迫的宋如沐,想知道她是怎么答的。
“父皇记性可真好,儿臣当初是忙着枯叶烂土为肥,于下种并无多大念想,只是想知道其肥力如何罢了……”不期崇德帝问起此事,宋如沐便如实答道,顺便看了一眼抿唇而笑的皇甫天佑。
“嗯。如此甚好……朕一直担忧小丫头进宫后,朕的御花园不保,如今倒是安心了……”在皇甫天佑帮扶下入座的崇德帝佯装舒气道,宋如沐不由垂目忍笑,没想到她这皇上公爹竟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宋如沐能忍,皇甫天佑却被崇德帝戳中笑点,他在崇德帝坐稳以后哈哈大笑起来,对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崇德帝笑道:“父皇竟如此小气,依儿臣看来御花园占地广袤,就是划出一片给您儿媳种菜又有何妨?儿臣还想到时候跟您儿媳一起锄草捉虫浇水。种出菜来孝敬您与母后呢……”
崇德帝一时也笑了,拍拍皇甫天佑的手道:“不许打朕的御花园的主意,你若真想孝敬朕与皇后,就在你自个的东宫里辟块地。让满朝文武跟天下百姓都好好瞧一瞧,朕的太子是如何孝敬朕的。”崇德帝满心宠溺的对皇甫天佑说道。
皇甫天佑何等样人,崇德帝话没说完,他已俨然知道此事对东宫百利而无一害,更明白崇德帝对他的维护之心,崇德帝是在指点他。在御花园里种菜是荒于嬉闹的玩耍之举,而在东宫里种菜则是儿子对父亲的孝心,更是太子务实天下的表现。
同皇甫天佑一样也明悟到崇德帝指点的宋如沐,当即也笑道:“父皇若是允许,儿臣虽然手艺不佳,可到时也愿亲手做上一桌家常便饭,与殿下一起献给父皇与母后……”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俩就在东宫摆宴,朕亲自过去……”若说皇甫天佑的话满足了崇德帝为父的心愿,那宋如沐的话则引起了崇德帝体验普通人生活的意愿。
这顿早膳崇德帝用得开怀,在宋如沐与皇甫天佑准备离开养心殿前往甘露殿之时,崇德帝语带深意的对宋如沐道:“小丫头,见到皇后无需胆怯,万事有朕替你做主,记住,你是朕钦定的太子妃……”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父皇慈爱,与殿下和儿臣有了日后的家宴之约,想来母后亦会高兴的……”都说皇恩浩荡,听完崇德帝的话,宋如沐奇怪的没有传说中臣子对帝王的敬仰之情,而是生出了一种父爱如山的感觉,纵使这种父爱是因为丈夫皇甫天佑而来,可还是让初入皇宫的宋如沐由衷的感激。
从养心殿出来,崇德帝目光中饱含的深意还在宋如沐脑海中久久不散,她疑惑的对皇甫天佑道:“母后可有什么不妥?”
“昨日父皇让新城出宫嫁人,想来他是担心母后因此迁怒于你,所以……不过既然父皇发了明话,你我算是得了尚方宝剑……”皇甫天佑斟酌半晌对宋如梦道,宋如沐顾自为楚新柔出宫而高兴,对于楚皇后的迁怒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正如崇德帝说的,她是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