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光正好,燕儿声声啼。
似是拨云见日,又似是云开雾散,她的声声低喃,将皇甫天佑从陈年往事中呼召唤回来,和煦春风吹进心房,阴霾散去,他轻轻阖上了双眸,深情回拥住这个让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
说是真情流露,说是同病相怜,反正此时此刻的皇甫天佑,心中一如巨浪扑石般肆意澎湃飞扬,又如退潮后的滩涂,无处不是细腻柔软。
他不自觉收紧手臂,细细体味这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撞击。
得之,我幸!
自此以后,何事都不可能让他放手,为了她,他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纵使他原本就已是这种人了。
屋里动静,惊动了屋前廊下的萱玲,在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无事?”
“无事?”
宋如沐慌忙自皇甫天佑怀中抬头回道,皇甫天佑也同时回道。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萱玲放下心来,她还以为两人在吵架,宋如沐被皇甫天佑欺负哭了呢。想来小姐那么好性,殿下也不会舍得欺负,果然是她多想了。
萱玲放下心来,宋如沐到难为情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他面前,竟接连哭了两回,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由着皇甫天佑温柔的将她脸上泪痕擦干,无意中瞄到皇甫天佑胸前衣襟被她的泪水沾湿,便接过帕子给他擦拭。
皇甫天佑也不拒绝,等宋如沐帮他整理好衣衫,这才低声道:“此事日后对谁都不要再提了,就当你从未知道过。若是有人敢拿这事挑事,你就告诉我,我会处理的。等我们大婚以后,这事就算了了……”
“嗯”宋如沐点头表示明白,两人大婚以后,她就是皇家的人了。皇家就是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会把事情摆平,绝对不会让人拿这事说三道四的。
“今天礼部会把纳采问名一道办完,十日后便是纳吉。剩下的只能等你们入京以后,才能继续了……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管,我会盯着的”皇甫天佑先是无不遗憾的说道,后来则是担心宋如沐弄不清状况会着急。
“这么急?”她记得和陆府议亲之时,光纳采就等了好一段日子。更别说后面的问名了。
“迟则生变……”陆翊轩就死在这话上,他吸取教训,尤其是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后,他就跟父皇赖皮过了,说想早些日子成亲。
记得当时他的无赖举动,让父皇笑得不成样子,还跟身边人开玩笑说“快瞧瞧,朕的太子总算开窍了,急着娶媳妇呢,哈哈……”。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身为太子光一力能干是不成的,还要懂得随时示弱,以免被皇上所忌讳。而太子被美色所惑,急着成亲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弱,更何况他越是着急,就越能解释婚后他不纳妾的举动。
宋如沐不知内情,却也知道两人想再一起,就只能听皇甫天佑的。不过她更好奇,皇甫天佑是如何知道宋府流言的,这些连她和萱玲都未听说过。于是她点头表示知道后,又无不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宋府流言的?”
“嘘……说好以后都不提的”以指遮唇,皇甫天佑心中一梗小声道。
宋如沐忙了然点头,不说就不说。他既然能把萱玲放到她身边,那放人到宋府,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于是她只能转而问道:“对了,你信中说翊轩受伤很重,现在可好了?”
说起这个,皇甫天佑不由疑惑问道:“好事好了。只是你是如何知道翊轩受伤的?”主将被刺乃是大事,故而除了当日在场的人之外,其实并无多少人知道此事。
“你还记得我上次生病的事吗?”见皇甫天佑点头,宋如沐便将她病时梦到陆翊轩被刺之事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心中忧惧而已”对于这事她并不打算隐瞒皇甫天佑。
皇甫天佑若有所思,梦这东西实在虚无缥缈,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就是因为目睹奶娘惨死,才被噩梦困扰了多年。想到宋如沐也是因为念着陆翊轩,才会梦到他被刺,心里不由有些泛酸。
“想什么呢?我和念之自小与陆大哥相处,关心些也是应该的”不用想宋如沐也知道皇甫天佑这是吃醋了,瞧他那满脸的酸相。
“就你鬼……”皇甫天佑呵笑出声,也觉得自己多想了,宋如沐本身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一如当初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一样。
“我和念之与翊轩三人,可以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关心在所难免,你别介意这个”虽然皇甫天佑看似不在乎了,宋如沐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看她娇滴滴跟他说话,一双美眸全是他的影子,皇甫天佑满意点点头,又与宋如沐说起了蓝晴。
宋如沐知道蓝晴母子一切安好之后,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不管曾经的那个梦有多可怕,至少里面的人现在都平安了,那这个梦的真假就无所谓了。
宋如沐放下了,皇甫天佑却忽然想起,当初他带人去抄青州知府衙门时,楚家给张启君的那张密令,密令里是让张启君就地杀掉宋翰父子,万不能让他们与他见面。
“你的梦里还梦到了什么?”皇甫天佑忽然的严肃让宋如沐有些紧张,仔细回想道:“开始是蓝晴难产,然后是翊轩被暗箭射中,最后画面一转,就是我爹和念之被人追杀,我爹……”想起宋翰被一剑割喉,身体冰冷的躺在地上,宋如沐不由还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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