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打算,听我爹的呗,他让我嫁谁我就嫁谁……”宋如沐没想到宋瑞溪这么快转移话题,只能继续埋头算账,随着两人相处时日变长,这堂姐越来越难调戏,可见逗趣功力见涨。
说真的,她是真不想嫁人。可宋翰坚决不允,还生平头一次对她发了偌大的脾气,她能怎么办?就这样吧!
旁边研磨的萱玲听了这话,不由瞟一眼。继续研磨。
“你说这雪怎么就不停呢?听说城里城外许多人家的房子都蹋了……”宋如沐没看到萱玲的异常,只望着窗外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雪,也不知道给宋翰送去的银票够不够。
“是呀,都下了半个月了,自我懂事起。咱们这里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雪……老天保佑,咱们这里有三叔这前御史大夫镇着还好。听说平县胶县那些地方,冻死饿死了许多人”宋瑞溪父亲宋浩管着家里所有的铺子经营,因此她的消息要比宋如沐多一些,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姐姐还知道什么?一道与我说说看”宋如沐只知宋翰与宋念之父子俩,这段时日因这雪灾花钱如流水,却不知两人具体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好像朝廷什么也没做,倒是许多大户出钱出粮的,只是是要受难的人家。用地换钱粮”宋瑞溪把她知道的说出来,她觉得这事有点怪怪的,却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宋如沐无端警觉起来,这个年代,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让农民拿地换钱粮,无疑于杀人越货。农民没了地,来年只能做佃农做流民,一系列问题便会接踵而来。
再没心情算账,宋如沐吩咐萱玲帮她把剩下的看完。自己起身在屋里慢慢溜达。这些账本无非是家里鸡零狗碎的用度,大帐本大伯母并未给两人看过。
“你倒好,茶语茶香萱玲都能替你做账,只可怜了我!”宋瑞溪看得眼热。她身边准备陪嫁的四大丫头,春兰和夏荷识字,被她送去给茶语调教了。
宋如沐浑不在意道:“等你出嫁时,春兰夏荷准会了。”
宋瑞溪拄着下巴点头,茶语办事还是值得相信的,春兰夏荷也不是笨人。只是以前没接触过而已。
晚上,宋如沐自春晖堂回三房院子的路上,见还有粗使婆子在铲雪,不由道:“这么晚还铲什么雪?快回屋烤火去吧”。
“谢三小姐体谅奴婢,可这雪现下不扫,一会儿大老爷他们过来,怕是脚脖子都能没了……”婆子脸上围着厚麻布挡风,说话支吾不清,听起来颇为费力。
“原来如此,是我糊涂了!萱玲,给嬷嬷点铜子,让嬷嬷做完事烫杯酒吃,暖暖身子”宋如沐转身嘱咐萱玲,那婆子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手里握着一把铜子,目送宋如沐等人离开,不由喃喃“三小姐心善”,那么多主子来来回回,谁肯看个扫地婆子一眼,更别说记挂冷暖。只是流言伤人,据说三小姐不是三老爷亲生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回到三房独居的院子,茶语和茶香早带着小丫鬟把一切打理妥当,饶是如此,更衣梳洗,端茶递水,还是狠忙一番才上炕歇下。
“你明日让人去问问父亲,送去的银子可够?不够缺多少,让念之回来拿……算了,这大雪天不让他回来了,让人送去就是了。”宋如沐将自己埋进蓬松柔软的绸褥之中,对茶语道。
“怎么又问?前个儿不是刚送了银子?老爷和少爷都是节俭之人,哪用这么多?”自从他们回到老宅,宋如沐就给几人重新分工。萱玲带两个三等丫鬟贴身伺候她;茶香则带一个婆子两个丫头,管着三房的库房,茶语则带人负责看管她的衣裳、首饰、银钱等贴身物件,因此这事只能和茶语说。
“白天听二姐姐说起外面,好像比咱们知道的要严重不少,我估摸这事儿父亲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在这深宅内院帮不上什么,就只有银子……”话没说完心里便失落起来,回来之后才发现,在江南在京城的那些年,她活得有多自由。
“您就是愿意操这些心,老话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到了您这里就变成件件都放不下,小小年纪哪来这般多的心思,赶紧看会书就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老夫人那呢……”茶语自小跟着宋如沐,说话比萱玲要随便些,听了这话当即回道。不错虽然语气犯冲,手上却是仔细将油灯挑亮一些,免得一会儿宋如沐看书伤了眼睛。
对于茶语在她面前的直言,宋如沐自来由着她,只要不出三房的门,没人能把她怎么样,故而只是一笑道:“知道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茶语去吧,我这会儿不困,便等小姐歇了再睡”萱玲从来的第一天就尽职尽责,茶语也不稀奇,放下剪子,谢过萱玲就先回房歇着去了。她这几日都得早起,闫水吉遣人送来的账册越来越多,若不是手里两个小丫鬟现在都能帮上忙,她还不知道得累成什么样呢。
第二日,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去庄上的下人带回信说,宋翰不让再送银子过去,还说了他要带宋念之出门,让宋如沐自己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难事就去找二伯父。
屋外大雪覆城,宋如沐气两人不顾身体,这大雪天还敢往外跑,又无可奈何,实在是鞭长莫及。自从他们搬到庄子上去住以后,这种事情便接二连三的发生。宋家人通不知晓,还认为宋翰养病之余不忘宋念之的学问,都想着把自家孩儿送到庄子上,请宋翰教导一二,寄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