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齐玄礼纳闷的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一边说,一边就顺着齐玄辉的眼神往过瞧,正好就瞧见自己的小舅子,康平郡公府的七公子高思跃。
这位身穿一件素色圆领长袍,样式简单大方,可长袍的外面,却罩了一件湖绿绣着一丛盛放君子兰的宽袖纱袍。
码头本就风大,吹的那沙袍翩翩起舞,别提有多飘逸了,齐玄辉敢打包票,左边不远处那几位被仆妇簇拥着的小姐,一定是在偷瞧高思跃。
谁叫这位的装扮是如此的骚包?
你看他发髻上戴的那顶白玉镶珠冠上,极夸张的镶嵌这一颗鹌鹑蛋大小,散发深邃幽光的夜明珠,那叫一个华丽张扬。
更别提他手上拿着的那柄千年沉香木古扇,顺着风都能闻到那清幽深远的香味。
还有那腰间配着的百年古玉,雕刻的是巧夺天工,翠玉的材质也极为漂亮,这玩意怕是没少过人的手,都被人气渲染成一汪碧水了。
总之一句话就将高思跃给概括完了,这位就是内敛中放射出无比耀眼的富贵奢华,就是京城纨绔公子的标准打扮,而且还是顶级的那种。
这位千里而来的高七公子,显见得心情也是一片大好,正没个正形的,将胳膊搭在老熟人沈超的肩膀上,喜笑颜开的说着话。
只需要稍稍的留意,就能看出来他和黄春国的关系也挺不错,十句话里,至少有三四句是问黄春国的。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黄春国是郡公府的常客。而京里仅余的几家郡公府,都是同气连枝,抱着团呢。
公子小姐们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高思跃进出康平郡公府乃是家常便饭,遇到黄春国,进而结交成好友,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齐玄辉不禁就想起京城里的流言了。私下里有传言,说黄春国乃是武安郡公的私生子。
要不然黄春国一介贫民,怎么就能得了郡公的青眼呢?
以前这话。他真是从来没当过真,要知道,京城的流言蜚语,十成里也就两成能全信。三成要斟酌,剩下五成都是夸大其词。
但是。随着他对黄春国和沈超这俩臭小子的了解日渐加深,眼看着黄春国的穿衣交友,都和沈超在一个水平线上,真是不由得人要起疑心啊。
说起来齐玄辉比这三位也大不了几岁。可是偏偏他看起来就是沉稳有度,这三个就活泼开朗的多。
三个人都是青春年少,长相俊俏之辈。看着各有个的特色,沈超灵动。黄春国儒雅,高思跃俊美。
这小子天生一张白皙的面孔,又和他亲姐姐有着一样漂亮的丹凤眼,真是天生的祸害。
这样的出色面孔,再配上他那一身与众不同,潇洒飘逸的打扮,呃,那些小姐们都注意他,可也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齐玄辉在腹诽高思跃长相的时候,貌似遗忘了他自己个儿的外貌,比之高思跃还要添了几分卓尔不群的骄傲气度。
看起来还真应了那几句老话,人都是只能看到别人的不好,而别人的不好,要是搁在自己个儿的身上,偏分的就会被刻意的忽视掉了。
对于高思跃的浮夸不着调,齐玄辉还只是单纯的欣赏不来,他之所以会将此人视为一个大麻烦,自然是有另外要命的原因。
只要是京城里数得上的人家,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位康平郡公府最小的嫡子,早就已经被康平郡公夫人惯坏了。
可他还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坏事做绝,天怒人怨的大祸害,说句实在话,这位长到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更遑论是个大活人了。
高七公子纯属于大错没有,小错不断的麻烦人物,他自命侠义,就好个打抱不平,可天生又是个不善于观察的主儿。
往往是只看表面,不看其究竟,总是因着他的武断,而闯下各式各样,绝不重复的灾祸。
在他的身后,总得有人不停的帮他收拾着烂摊子,打破了东西,陪,打坏了人,陪,错怪了好人,就更得陪了。
要是他人在京城,不消说,这桩恼火的差事,定是由他的亲哥哥一手包办的,可是这会高思跃跟着齐玄礼来到了江南,那你说,这个帮他收拾残局的人,会是谁?能是谁?
齐玄辉几乎可以肯定,不管以前自己到江州城,宣平侯是否知道,可是现在,多了这个无事也要生非的高七公子,那么离双方会面的时间,绝对是很近了......
齐玄礼的面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尴尬,大为不好意思的跟双手环臂,一脸不乐意的齐玄辉解释道:“你也知道的,这小子虽然鲁莽,但人却是猴精,一知道我们要来江南,他就马上打起了主意。”
“他不扒住自己嫡亲的姐姐求人情,偏偏是拉住我不放,我是好说歹说的告诉他,这回不能带他一起,下次不管去哪里,管保带他同行。”
“可他倒好,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厚着脸皮的拿父皇丧期中,冒险偷偷给咱们俩送吃的说事,像个娘们似得唠唠叨叨都还不算,最可恨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住他还就不放了。”
“你知道吗?这不要脸的,居然这么大咧咧的赖在我睿王府,不走了!”
“我带你九嫂在后花园赏花,这小子跟着就抱着个花瓶颠颠的跑来了,还美其名曰给我们送插花用的瓶儿”
“我们去湖上泛舟看景,这小子就划着条小破船跟在后头,举着根竹竿,硬是说自己是在钓鱼,碰见了好巧!”
“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