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退后背抵着墙壁,突又想这是监牢,她连忙往前坐了坐,伸手拍了拍后背。
“没事,墙壁是干净的。”君子恒见她此举不禁道。
白青亭回望下墙壁,伸手在黑得看不出原样的墙壁上刮了下,果然未沾半点污垢,“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放了点小火。”
“小火?”君子恒沉静的眼帘终于掀了下眼皮,“成功了?”
“当然成功了!我会有失手的时候么?”白青亭得意道,“那场火虽只烧了半个书房,但也足够了,我的目的达到就行。”
“你恐吓蔡迅?”君子恒问,可白青亭双手一摊很是志满的样子,他唤道:“小二。”
“公子。”小二现身尊道。
“姑娘做了什么,你从头到尾细细说来。”君子恒令道。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命令,小二有些踌蹭,她看向白青亭。
白青亭点了下头,反正人都一唤就出来了,她也懒得说一遍放火的过程,由小二代劳再适合不过,毕竟火也是小二放的,她不过是下了个指令而已。
“约莫一个月前,姑娘让属下打听蔡迅最为喜爱的物件是什么?属下打听出来是蔡迅书房中的珍贵字画及名人残孤珍本,于是姑娘命属下前往蔡府烧了书房,不过蔡府护院的发现得早,烧灭了大半的火势,书房只烧了大半,其内的字画孤本倒是损了不少。”小二果真细细道出整个经过。
“姑娘还让你做了何事?”君子恒追问,放火应该不是重点,好戏应还在后头才是。
果然小二接着道:“姑娘让属下把一张字条钉到蔡迅寝室床榻上去,字条里的内容属下没看,不清楚。”
她只管按姑娘指令办事,并未去管姑娘的用意,反正她相信姑娘所做的一切总有姑娘的道理,她照办便是。
白青亭给了小二一个好乖的眼神赞之。
君子恒转向白青亭正好看到她眨眼的娇俏,不禁略勾了唇角,问:“内容是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白青亭缓缓吐出十六个字,这十六个字还是她在现代看电视剧时记住的。
当时只觉有趣,如今想想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君子恒沉默了,半晌道:“即便如此,你何以断定安遂公主一案与蔡迅有关?”
那十六个字并不能说明什么,蔡迅此人虽不算清廉,可也非贪婪之辈,当年参与谋害明楼一案也有不得已的缘由,后他也因此案引疚辞官,自此不理官场俗事,只一心修身养性,醉心于才学之中。
“没有断定啊。”白青亭一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的模样,她顺了顺因睡了一夜有些凌乱的发丝,不以为意道:“只是细想这两个月来,我唯一不安份守已之事也就蔡迅这一单,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君子恒柔和地看着她一会,片刻后吞出一口好长的气来,他现在终于相信,她变了,变得很彻底。
她不再是那个会喊着子恒哥哥的晴晴,更非那个通晓世事聪慧灵秀但行事却毫不乖张的明天晴。
她是白青亭,真的完完全全变成了白青亭。
她的性情变了,行事也变了。
她不再遵法守纪,她是认定了目的便会以自已的方式去行事并一意孤行到底的白青亭。
“含光殿内,你可有看到什么?”君子恒看向小二。
小二回道:“姑娘问过属下了,属下确实未见有凶手行凶。只看到安遂公主突然间就倒下了,属下看得很清楚,并无任何利器或暗器,毫无预兆的安遂公主便倒下受伤了。”
“属下也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小二也很纳闷。
君子恒微一抬手,小二便又隐于暗处。
他沉吟着,眉头随着他的思绪渐渐拢上阴郁,眼帘微垂,双手拢于宽袖之中,他端端正正地侧坐于榻上,如同他秉直的表象。
白青亭觉得,他骨子里还是有些邪祟的影子的。
比如他知道了她设计陷害了李森三族却未揭发她,而是替她抹了痕迹。
即便知道莫延之死是她用不光明的手段造成的,他也未曾多言,反是帮她躲过钟淡的追查。
可从他处理赵一鸣的罪责来看,他又光明磊落得让她迷惑。
他遵从皇法的准则,以法治赵一鸣的罪责来达到替明家满门报仇的目的。
虽然弯弯曲曲,却光明正大。
白青亭烦恼地也学他蹙起眉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做事的方法与他处事的准则就如同两头背道而弛的牛,除了越走越远之外,指不定哪一日谁拿了一块红布,便能让两头牛不觉斗起来而撞得头破血流。
“在想什么?”君子恒理清思绪后,掀眸便看到她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片刻后,白青亭恍然悟道:“罢了,虽说船到桥头不一定会直,但总要试过才知道。我白青亭怎能是胆小到连试都不敢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君子恒没有回答她,又是凝视着她一会,复又转首看向铁窗外的晴空,他干净的黑眸渐渐染上灰色的朦胧,再回眸已是不容更改的坚定:“即便你不愿依靠我,我也想说……你始终有我!”
白青亭了解地啊了声,稀奇古怪地说道:“倘若我依靠了你,从而毁了你呢?你还让我依靠么?”
君子恒淡然雅致的脸庞慢慢漾起一抹笑容,她能松口而非一味地拒绝他,他很高兴。
他笑得明净却又魅惑,两种不同的感觉奇异地揉和在一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