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的腿不宜乱走,可她也无法拘在床榻上,于是小二搬了寝室里的贵妃榻于院子树下石桌旁。
她半坐着,双腿平搁于榻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吃着糕点听着闲话。
小年子说:“我爹听闻我在姐姐这里过得甚好,他很是高兴,嘱咐着我定要好好为姐姐做事!”
“我让你好好打听打听京都里的大小事,可有收获?”白青亭笑着问道,随手拿了块桂酥递给小年子。
小年子接过桂酥,并未立刻吃将起来,面有难色,“昨日姐姐与君大人出去后,我便出去四处闲逛打听……”
“嗯。”她示意他说下去。
“可我所打听到之事无非市井闲碎之类,不值一提……”
“比如?”
“比如,南里道的张婶家一只老母鸡不见了,打铁街拐子叔又喝醉酒与人打架,柳子河曲子暗自爱慕着的邻居姑娘要定亲了,他哭得双眼都快瞎了……”
前面的白青亭不太感兴趣,听到后面她问:“那姑娘要定亲了,曲子哭有何用?既然喜欢,为何不早早去提亲将那姑娘定下?”
“早早定下?”小年子疑惑复念道。
吃完一块桂酥,白青亭捏起别一盘的糕点玫瑰团子,看着手中粉色圆滚滚的团子,不以为然道:“指腹为婚的,不是最流行的么?”
小年子半晌不说话,她抬头看他:“怎么?这相邻的两家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那姑娘七年时,曲子尚在胎中!”小年子与曲子同岁,那姑娘十八方出嫁是晚嫁了,听说这其中不无曲子暗中捣乱之功。
“咳咳咳……”白青亭一口玫瑰团子被呛得卡在喉中不上不下,小年子忙递上石桌上的茶水,她接下连喝了好几杯方将玫瑰团子咽下。
在顺过气的过程中,白青亭不免在心中暗给这位曲子点个赞,姐弟恋啊,即便在现代相差七岁的距离也有不少人无法接受,何况古人。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白青亭想了想道,“你所打听到之事确实无大用,不过也不怪你,你从未做过此等事,自然不懂其中技巧。你小二姐却是深谙此道,趁这两日你定要与她好好学学。”
小年子眼睛一亮,“小二姐!”
“小二,我给你找个徒弟,你可得好好教用心教,不准藏私。”
“是,姑娘。”小二从暗处现身。
“这两日京都可有变动?”白青亭问小二。
小二垂首,“这两日属下不曾打听过何事,尚不知……”
白青亭看向小二,方想起这两日她让小二寸步不离守故园,她受伤后小二又是贴身保护照料,哪有空暇去打听。
她动了动右腿,小腿仍一动便疼,这次所幸未伤筋动骨,否则就算君子恒医术再高明药效再好,她两日内也无法大好。
“故园有小一守着,我这会身边也有小年子可使唤,你去打听打听,特别是关于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身边的人,看看有何异样没有。”白青亭吩咐着,她总觉得此次箭袭并不简单,那三箭明显皆是冲君子恒而来,她不过是倒霉的池鱼。
小二应下刚想闪人,一抹身影像一道闪电突然出现在晴院里,他笑嘻嘻地向白青亭行了个礼:“小四见过姑娘!”
白青亭一下子来了精神,细细打量起立于眼前的小四。
他的长相在四人中当属为首,五官俊俏,身挺英拔,就是嘻皮笑脸,给人吊儿郎当不太靠谱之感。
小一不苟言笑,小二沉着内敛,小三热情洋溢,小四嘻皮笑脸。
一二三四,各有所长,各有千秋。
就在白青亭打量小四当会,小四频频给立于她旁的小二使眼色,然小二视若无睹,她细瞧之下,还能寻到小二眼目间的厌厌之色。
这小四做了何事让小二讨厌了?
“小四,你来可是你家公子有事?”白青亭问,岔开小四对小二的眼色纠缠。
小四敛起嘻笑,正色道:“公子知姑娘定会查红枫林箭袭之事,特命小的来与姑娘解惑。姑娘有何要问的,但问无防,小四定当知而不言言而不尽,若小四不知的,小四亦可去探来讲与姑娘听。”
小二知道没她什么事情了,一个闪身重隐于暗处。
小四随之眸光一闪,讪讪的,兴致落了几分。
白青亭暗笑,小四一副怨妇模样,莫不是他喜欢小二?
她问:“你家公子近日来可有得罪过谁?”
小四回道:“公子近日来都在查太子府的一等侍卫赵一鸣,此人身手甚高,忠心耿耿,谙于箭术,除却司都统,天朝之中便唯数他能三箭齐发。”
赵一鸣,三十多岁,太子府一等侍卫,从三品。
白青亭脑海里现出一个高大粗犷的猛汉形象,此人常随太子左右,原主以前见过此人,于是她倒也有些印象。
奇怪了,在皇宫大门侧雨中遇到太子那时,怎未见这赵一鸣呢?
“何事能逼得他不顾后果给你家公子使暗箭?”白青亭猜着,能令这人狗急跳墙的,应是大事。
想来他此番跳墙也是料定毫无身手的君子恒必死无疑,见她在场便也梢上她,成了也可到龙琅面前去领个功,却未料他败了,一败涂地。
“赵一鸣有一亲弟名唤赵二冲,二人均为孤儿,自小相依为命。与其兄不同,此人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好赌烂嫖,无一不精。”小四顿了顿,压低声音:“前不久他逼死一富家千金,让赵一鸣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