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车赶入故园后,白青亭关上后门,便入了正堂。
一会出来,她举着油灯去院子里的杂物间里找工具。
上回吴伯将三间房收拾出来的杂物皆放在这里,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称手的斧头。
回到梅树下石桌旁的马车,将油灯放置在石桌上,她掀开布帘,微弱的光亮正好能照到马车里的大木箱。
她上了马车,举起斧头比了比,最后定了个她自认最合适的姿势。
挥斧直下。
笃的一声响,大木箱面上盖着的厚木板被她砍少了一角。
白青亭满意地笑着,这些日子没白练,手劲大了许多。
接着继续挥斧头,笃笃笃的声响在故园里不断响起。
不稍会,厚木板便让她砍得面目全非。
再用斧头放平在厚木板与木箱边沿,因着边沿钉死的木板皆让她砍得松松塌塌,故她用力一撬,铁钉皆连被拔起。
移开碎成几块的厚木板,她看到里面一动不动被紧紧捆着的两个人。
想是叶式明给李氏父子服用了极重的mí_yào,他们昏睡得极沉。
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搬进寝室榻上,再一按暗格,两人连着她三人一起跌落暗室里的榻上。
跌落时,人压人的,幸好她在上面。
将二人顺着密道搬到清华阁暗室后,她又给他们灌了强度的mí_yào,检查一番将他们捆得死紧的粗绳确认万无一失后,她便将其甩在暗室一旁。
妥善安置好李氏父子,又看了看并排躺在木床上尸身依旧新鲜的宫婢与莫延,她便回了宅子。
她得规规矩矩地从白府从宫门回到皇宫,可不能突然出现在皇宫里。
君府里,君子恒待在自个庆院里,小三随侍在旁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龙琮口中的小一,他颇为严肃地静立一旁。
与小三的笑嘻嘻好八卦不同,他向来不苟言笑。
诺大的正堂里,君子恒安坐圈椅中,仍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小一一言不发,小三就像是唱独角色戏一般说个不停。
“……也不知刚才那响动是何故?”小三猜道,“不会是遭贼了吧?”
夜深人静的,隔避白府传来像砍东西的响动实在是清晰得很。
拿着本《中草药详录》专心看着的君子恒终于抬眼看了小一一下。
小一立刻有了行动,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小三张了张口,对此迅速的变化惊讶得不得了。
公子真对白代诏上心了呀!
这可是好事啊!
明儿他就告诉老爷去!
“什么也别乱想,倘若老爷上一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星半点,下一刻我便让小一把你的嘴缝上。”小三的眼睛就那么转几下,君子恒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他父亲也真是的,当真以为他身边的人就那么好收买?
小三虽有时爱说话了点,可当真临事,小三可从未多说半个字。
君子恒放下手中书,朝小三伸出手。
小三立刻瘪着嘴递上茶盅。
他轻呷一口,想着白青亭到底是在做什么,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就不怕再引来钟淡的巡捕衙役?
真不知该说她是胆大还是妄为?
不过十息间,小一便回来了。
君子恒问:“如何?”
“回公子,白代诏将大木箱劈开了,方才的响声应就是在劈木箱上的木板。属下去看了看,大木箱空着仍搁在马车里,看不出来之前装了什么,白代诏处理得很是干净。”小一详细回道。
君子恒勾起唇,又问:“她在做什么?”
“故园的寝室灭灯了,里头到这看了君子恒一眼,补道:“属下不便进入查探,想必白代诏已然上榻歇息。”
这么多年来,公子还是初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他可不敢擅闯闺房冒犯。
君子恒挟长的眼瞥了小一一眼,便不再说话,也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盅,重新拿起医书。
小三对小一挤眉弄眼,小一只睨了他一眼,丝毫未有开口的意思。
小三气馁了,愤愤地走近小一提脚想重重地踩小一一脚。
当然结果不用猜也知道,小三的计划没有成功,反而因过重的脚力引得重心不稳,差些自个摔了一跤。
小一连扶都不想扶,直接向后退了两步,继续当活人陈设,心里却不禁活络了起来。
其实他也想知道下午的时候,为何公子会突然要他前往白府暗守在外头,言明若白代诏有外出便要他跟着护着。
更想知道,为何公子在得知钟统领的巡捕步军满街巡查,大有可能会拦下白代诏马车之后,公子更是骑了快马亲自到五皇子府请出五皇子,大费周章便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事实也证明了公子的顾虑是正确的,五皇子果真及时给白代诏解了围,连借口说词都是公子给五皇子事先备好的。
做了这些,公子却没让白代诏知晓,只是让她记了五皇子的恩。
若说公子对白代诏有意,怎么又不太像?
若说无意,却又不尽然。
就在小三瞪着小一,而小一却在胡思乱想之际,君子恒突然问道:“叶世子的人可有看到五皇子那一幕?”
小一立刻上前回道:“叶世子的人暗跟着白代诏遇到叶五小姐之后,属下便让他知难而退了,不曾看到后来之事。”
小一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可是排得上名号的。
想来叶世子派来的人即便是高手,武功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