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丧着脸,他觉得这个时候被外派去探消息的小四的命都要比他好!
进了东厢,君子恒在桌旁坐下,直接问道:
“小二找你,问了你什么?”
小一原以为那个时候君子恒并没有回答,且小二又说得那般低声轻语,君子恒是没有听到的,没料到原来君子恒是有听到,并且默许的。
小一不敢有所隐瞒,他如实将小二问他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与君子恒听,除了白青亭昨夜里晕倒过去的事情没有说。
君子恒听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挥手让他退下。
小一退下后,憋在心口的大气终于呼了出来。
君子恒没有怪他违搞了命令,将那夜的事情说将出来而怪罪于他,这令他不由真正松了口气。
小一退下后,君子恒独自站到窗台边去。
他打开半阖着的窗台,任少许的风吹拂过他的脸,神思有些恍惚。
她又走了……
就像上回在蓝骑营那般,给他布下了一阵迷雾之后便走得无影无踪。
只是这回不再只是迷雾,她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他,任他去做选择——选择信她,或不信她。
而且这回她提前告诉了他,并言明不必去寻她,她自会回来,少则数日,多则……她没说。
但这回不找了,他想等等。
等时间给他一个答案,也给她一个结果。
这样的答案与结果,至少在现今谁也无法给谁。
那么就等等,等他想明白了,或接受了。
白青亭主仆三人一出宅院,便有琉璃塔的人自动备好马车,于是出县里到郊县那处宅院倒是没费多少时间,不过一个半时辰左右便到了。
下了马车,白青亭看到一个老丈。
老丈向她走过来,来到她面前时便问道:
“可是君夫人?”
白青亭笑着点了下头。
老丈约莫六十多岁,半弯着腰,走路一小步一小步的十分缓慢。
白青亭也不介意,也慢慢、慢慢地随着他走,小二与小七跟在两人身后同样以龟速走进宅院。
宅院果然如小二所说,不大不小,环境极好,一路青山绿水,虽没什么特别壮观雅致的亭台楼阁,但很干净整洁,该有的绝不会少。
老丈将白青亭三人带到后院一处院落,边走过院门边道:
“这是主院,宽敞明亮,摆投用品什么的也最齐全,若是还有差的什么物什,那便有劳夫人自已差人去买来了。”
老丈声音低低的,咬字却很清晰。
白青亭道:“这是自然,有劳老爹了!”
老丈听白青亭唤他一声老爹,抬起满是褶子的老脸对她笑了笑,很是慈蔼。
白青亭见状又问道:“这宅院一直只有老爹一人么?”
老丈摇了摇头道:“年前老伴尚在,如今倒真是只余我老头子一人了!”
原是如此。
她还想问问老丈可有儿女孙子,但一想怕问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勾得老丈伤心,便也作罢。
岂料小七嘴快,与白青亭一个想法,便没白青亭的顾虑,她直言问道:
“老爹,您膝下的儿女呢?您这么大年岁了,孙儿孙女们定然也很大了吧?”
小七刚问完,便接过小二的一个横眼。
小七微愣,心想又说错话了?
老爹倒是不在意,看了眼被小二瞪得有些怔愣的小七后,便毫无芥蒂地回道:
“不怕夫人笑话,小老儿与老伴相依为命数十年,却无儿女之福,更无天伦可享!”
小七听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低下头去再不敢看人。
白青亭道:“都是我管教不严,让这丫头乱说话了,老爹可莫要见怪!”
老爹不在意地摆手:“无妨无妨!也不是头一个这般问了,早习惯了……”
老丈很快离开了院落,临走时说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他老人家帮忙的,可到前院门房处寻他。
小七应得最大声最热情。
刚收拾好行装放入衣柜子,小二便让小七去趟门房,问问可这宅子附近可有人自种果蔬卖的。
小七蹦跳着去了,小二则与白青亭说了一声,便去拾掇许久未开过伙的小厨房。
白青亭看着她们一阵忙活,自己却懒洋洋地不想动,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小二与小七皆不在,她便起身出了寝屋,直走出院落。
出了院门,她回头一瞧院门上的老旧扁额,上面书写着——湡院。
只睨了一眼知道了院名,她便回头沿着红砖小路走走。
宅子的后院其实并不大,除了她主仆三人住的主院,就只有另一个小些的偏院。
老丈说他不住在偏院,他住前院的门房那里,于是偏院根本没住人。
白青亭走着走着不觉到了偏院,院门不但没锁,还大开着。
她站在院门前犹豫着要不要入内瞧瞧。
站了一会,突然听到里面有响动,她不禁越靠近些屏气细听,却半晌再听不到动静。
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个响动,就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动了落叶一般……莫非她听错了?
虽这般想,但白青亭多年深宫小心为上的生存之道却已成为本能。
她小心翼翼地退到院门一旁的墙下,靜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异动。
她拧眉心道,难道真是她多心了?
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入偏院一瞧,小二已然寻来:
“少夫人?”
白青亭点下头,并示意小二噤声。
小二疑惑地瞧着紧贴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