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骑营内一片低气压,压得那些蓝骑卫人人自危,恨不得朱贺打他们跟前过,却当他们通通是隐形人!
黑衣死了,唯一的线索断了,但朱贺心中已有个数,他忙活了整日。
到了夜里,朱贺累趴了,坐在松院厅里圈椅中一动不动的,脑子却在想着这近几月来他所驻守的央天府所发生的一连串祸事。
想了一会,他还是没什么头绪。
抓了抓头发,朱贺霍然起身出了自已的松院。
他想着有些事情他得与君子恒说道说道,指不定君子恒能给他出出主意,昨儿夜里君子恒不就提醒他了么?
平日虽无甚交情,但同为京都执天府人,又同朝为官,他与君家也从未有过过节,他想龙琮与君子恒皆是来查央天府大小官员人心惶惶之事而来,那么君子恒必定很乐意替他解惑。
毕竟昨夜刺杀一事,与央天府这浑水脱不了干系。
朱贺到了梅院,便让守在梅院院门口的蓝骑卫去通报一声。
这是礼数,也是他的诚意。
自黑衣刺杀事件之后,竹、梅、兰三个院子皆各守上了近五十名的蓝骑卫,简直如铁桶般万无一失。
这才让朱贺安下心来,去理理央天府里各种麻烦的头绪。
早在龙琮与君子恒一行人到央天府之前,他便一直在理了,可却是越理越乱,越理越有被他打成死结之势。
朱贺十分烦燥。
白日里因着是七月中的天,很是炎热。
白青亭嫌热不想出门,君子恒自然也不出门陪着她,两人整天整天的就待在梅院里避暑。
蓝骑卫进来通报之时。君子恒与白青亭就双双静坐于寝居前的空地一颗参天大树下,周围及树上挂满了灯笼,很亮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及两人身边侍候着的小二、小七、小三等人身上。
几人在树下悠悠然纳着凉,君子恒与白青亭在这头石桌上煮水烹茶,小二三人在那头特意搬出来的圆木桌上吃着点心聊着天,两头几人皆十分惬意自在。
蓝骑卫得了君子恒的许可后,便去回禀了朱贺。
朱贺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副一切静好的情景。他心中好生羡慕。
小字辈三人忙起身向朱贺行礼,朱贺挥手免礼,他走近树下:
“君大人与君夫人好兴致!”
夫妻二人齐齐起身。与朱贺行了礼。
君子恒道:“正巧在想朱都统必是忙得没功夫品茗,朱都统便来,快请坐下,尝尝下官泡的大红袍味道如何?”
白青亭也客气道:“请坐吧。朱都统!”
朱贺也不客气,笑着在树下桌旁君子恒的对座坐了下来。白青亭正好坐在两人之间的石凳上。
小二三人自朱贺到来,便拘谨地候在白青亭与君子恒两个主子各自的身后,不再到一旁桌边闲聊。
喝了一杯君子恒递过来的大红袍之后,朱贺也不扭忸捏捏。直接开门见山:
“君大人,我此番夜里前来实是有事与大人相商,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君子恒道:“朱都统客气了。莫说这蓝骑营是都统的地盘,就是整个央天府也俱是都统管辖驻地。哪里需得下官指点?都统实在是过谦了。”
这是推托。
白青亭边提起小炭炉上水正滚滚的水壶,心中如是想道。
小二在她身侧弯腰,想接过她手中水壶欲要泡茶的活计,却让她躲了开,她低声道:
“不必,你们也不必一直候着,还是像方才那般到旁边的桌子那坐着闲聊去吧。”
被君子恒推托噎得半晌没接过话来的朱贺,这时有了话说,他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君夫人说得是,不好我一来,便扰了你们的兴致!”
君子恒冲小三点点头。
小三这才与小二、小七重回那头桌子去坐下,可这回三人皆没了闲聊的心思,个个竖着耳朵听着这头君子恒三人的谈话。
白青亭泡开了茶壶里的大红袍,轻轻将茶水倒到三人的茶杯里去,她客客气气道:
“朱都统,请吧!”
朱贺欣然受之:“有劳君夫人了!”
白青亭回道:“朱都统客气!”
没有闲话太多,朱贺还是紧抓着他来的目的不放:
“君大人,我实在是没了法子,这才腆着脸来与大人讨教讨教!都说京都执天府的大理寺有君大人此等英才坐镇,天下少了不少不平案!这话可都字字说进我的心里去了!”
好吧,巴结上了,还赞得连她都得脸红。
白青亭瞧了瞧君子恒的脸色,嗯……灯光下看不太清。
君子恒浅浅一笑,对朱贺的恭维不受也不驳,笑过了也不言语。
一笑而过……他用得汰娴熟!
君子恒不接朱贺的茬,朱贺急了:
“君大人昨夜里还提醒我来着,今夜还望大人再点拨我这武夫几句!”
敢于承认自已的短处,还是在当着她这个妇道人家的面,白青亭不得不正眼瞧了朱贺一眼,心想他能做上蓝骑卫都统一职倒也非是偶然。
这气度、肚量,又能屈能伸,即便是做不成大事,也必定非是庸人。
那么九年前关天明家的冤案,这个朱贺到底在其中掺和得有多深,仅仅是因着与皇后的私情,还是另有它因?
白青亭想着的当会,君子恒已然淡淡问道:
“朱都统莫非半点头绪也无?”
见君子恒终于开口涉及正题上,朱贺乐坏了,连忙回道:
“自是有的!就是……”
他望了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