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早得了吩咐,自然不会收回来,大声言道:
“怎么?瞧不起我们出不起这小小的客栈费用?”
客栈掌柜被吓得赶紧下了楼,打发店小二赶紧去禀了高国安。
高国安一听,他的好意也只好作罢。
与龙琮商议之后,君子恒等人在德安县多待了一日。
隔天刚到高府大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已候在门口多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迎接君子恒与白青亭两人的到访。
高国安就站在老人身侧,随时准备着搀扶老人一把。
他神色激动,他没有想到自家父亲形同隐居般地在高府内生活了九年之长,竟在今日打破了这种习惯,破天荒地走出了院落,更走出了高府大门!
一下马车,君子恒与白青亭便见到了这位老人,二人心知这应该便是前太子太傅的高老太爷了。
高格刚想要行礼,便让君子恒阻住:
“老太爷这是做什么?您这不是在拆煞小辈么?”
相对于他的谦礼有加,白青亭则无动于衷。
于她而言,有些事情再不清楚,再想不通,高格也是有份灭了明家满门的帮凶。
想要她的好脸色,大概这会她还办不到,或者永远办不到。
连着他的好脸色,她都不太待见。
白青亭不着痕迹地走离了君子恒半步。
可君子恒是谁?
他心细如发,又怎么会不晓得此刻她的想法,他更知晓高格在明家冤案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可他也知道,高格这个帮凶是另有隐情,只是这隐情。至今他还未能查出来。
他想着这回上高府与高格交谈,不失为一个探查的机会。
高格被君子恒的谦小有礼折服了。
站得高些的人,通常无法似君子恒那么自然地将自已放得那般低。
高格早就听闻了君子恒的诸多事迹,在他眼里,君子恒不仅仅是他的小辈,更是关系到他此生能否在有生之年卸去心中枷锁的重要人物。
高国安本想引着君子恒与白青亭进府内前院正厅看茶,却让高格摆手阻了。说道:
“若君大人与夫人不嫌弃。请到老夫院子一坐,如何?”
君子恒没有意见,白青亭也想着高格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
二人随之踏入高格几乎封闭了九年的隔世院落。
高国安想随之入内。却让高格挥手斥退,说让他在院外等着,也不许闲杂人等打扰。
君子恒与白青亭听出高格的弦外之音,便也令随行的小三、小二、小七在外等着。却没有如高国安一般到院门外,而是在高格院子待客的厅堂外候着。
厅堂内很快进入了主题。高格并没有似旁人一般与君子恒说着寒喧的话,他似乎很着急,他很快便说出了他请君子恒来的目的。
君子恒听后有些不可置信,却又释然了几分。他淡淡地问道:
“老太爷是说,您想让我重查九年前明楼与白居山的案子,及明家满门殒于大火之中的真正缘由?”
白青亭面上平静。隐于袖子当中的十指却已互绞到了一起。
她不动声色,心里却比君子恒更想知道高格为何会主动提出重查当年明家冤案!
高格看了看白青亭。显然在她面前,他有所顾忌。
君子恒会意道:“我的所有事情,无不可对我夫人言,老太爷只管安心,青亭不会对外乱说。”
白青亭也适当地表了态:“老太爷放心,我虽只是内宅的一名小小妇人,但也晓得事有轻重,老太爷所言之事,我保证绝对三缄其口!”
夫妻二人这样一说道,高格也晓得了白青亭绝不可能避开的事实。
自君子恒挥退了一众随从,却独留携同白青亭入厅堂那会,他便知道今日他所言一事,必定避不开白青亭的耳朵。
高格隐讳道:“既如此,老夫也没有可说的。今日找君大人来,便是想与君大人好好说道说道当年明家冤案的个中蹊蹊!”
高格说,九年前他突然得知明楼一案,是吏部尚书王越与他说的。
王越列举了明楼一系列的罪状,其罪证确凿,皆明晃晃地摊在他面前,起先他不信。
虽说他与当年任吏部左侍郎的明楼毫无交情,平日丝毫未有往来,但他对明楼的风评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他不太相信风评并不差的明楼会突然这般糊涂。
他无意间在当年还是他学生龙琅面前叹了几句,却得来了当年还只有十六岁的龙琅的肯定。
于是当年的高格迷茫了。
他想着王越与他说道的用意,对王越的目的起了疑心。
他一生清高,最是见不得那些个利用科举来谋私舞弊之辈!
明楼之罪状若是真的,那真是犯了他最深的忌讳。
事情若他不知晓便也罢了,可他却晓得了,不查个清楚明白,他的心上总像搁着一大块石头。
他决定找找明楼周遭的人。
他找了当年的大理寺卿蔡迅,蔡迅是当年明楼一案的主审,他想除了蔡迅应当没有谁更为清楚其中真相了。
何况蔡迅乃是他多年交好的忘年之交,他相信蔡迅,他深知蔡迅的为人,更了解蔡迅能一步一步爬上正三品大理寺卿一职的能力。
然那个时候的蔡迅,还不是辞官引退、心中满是愧疚的蔡迅,他对高格说了谎,当时他也已是骑虎难下!
自蔡迅中那里得知了王越在他这里说道的明楼各条罪状确实属实之后,向来以当过天子之师,后又当了太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