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惊愕之余,趁着白青亭走开的间隙,他拼命挣扎着想要从他躺着的高台上下来。
在挣扎间,他瞥到了一个人影。
整个暗室就他躺着的这个高台光线最足最亮,而四周的光线却很昏暗,仿佛这个高台就是个中心点。
要不是求生的念头让他四处寻求有利的自救方法,这光线的反差便让他蒙了眼,他恐怕也不会发现在他左侧不远的角落有一个床榻,床榻上还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他心里明白白青亭是不打算放过他的,此时见到这暗室内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就像是溺水的人在绝望的时候看到一块突然漂着的木板。
不管这木板有没有用,总要先抓住再说。
莫延存着侥幸的心理,兴奋地冲木床的方向嚷嚷:“喂!喂!那边的人快起来!别睡了快起来救救我啊!我是齐均候府的三少爷莫延,只要你救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木床上的那人没有反应,好像睡得很沉的样子。
他不死心,再次高声求救:“我爹最疼我了,只要你救了我,荣华富贵还是高官厚禄随你选随你挑!我可以发誓我没有骗你!”
“嗯,我相信。”白青亭走到药架旁取了罂粟散与mí_yào回来,重新站在手术台边,望了木床一眼后说道:“若是她听得见,肯定也会相信莫三少爷有这个价值,莫候爷也有这个本事让她要钱有钱要官有官。”
莫延目瞪口呆着。
白青亭笑着歪了歪头,很友好地继续说:“可惜了,她听不见。”
听不见?
怎么会听不见?
他大声嚷嚷了这么久,就算是睡得死沉的人也早醒了,可那人没有。
难道不是睡着而是……死了?
当莫延脑子里意识到这个可能就是事实的时候,他瞪着双眼浑身发抖,脸色愈发白得透明。
白青亭睨着莫延那孙子样,安慰道:“别怕,很快你就跟她一样了,什么也听不到。”
莫延被她这么一安慰,像是突然被踩到尾巴的狗熊鬼嚎鬼叫起来:“观水榭那件事真不关我的事,我也就听命行事!都是皇贵妃娘娘和我爹谋划的这个事情,真不关我的事啊!何况……何况……”
听着他何况不下去了,白青亭接着话:“何况还没成,是吧?”
莫延猛点头。
“可莫三少爷知道是怎么没成的么?”她问着,将罂粟散塞进他的嘴里。
莫延想到观水榭二楼房里的血迹与大开的窗台,他不说话了,想想张嘴又想解释什么,可一张嘴便被白青亭塞进白色的粉末,接着又被灌进一杯水让他全部咽了下去。
他哑着声音不安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止痛的。”白青亭也不隐瞒,“要不然待会解剖的时候,就算你昏迷了也得疼醒过来。莫三少爷皮娇肉贵的,我是为你好。最重要的一点,有知觉的疼痛感会让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僵硬,不如像睡着那般赏心悦目,很是破坏艺术美感。”
莫延盯着一身诡异黑色束袍像是勾魂使者黑无常的白青亭,脑子里消化着她话中之意,几息之后他恐惧得牙齿打颤:“白、白白代诏……”
虽然他不知道解剖还有艺术是什么东西,但疼醒和睡着他是听懂了!
木床上那人不就是像睡着一样的死了么!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在茶楼跟你一起进独间的男子是谁?”白青亭像聊家常那样地问着。
惊吓恐惧到了极点的莫延双眼木然,下意识顺从地开口:“……黄蓓……”
“黄蓓是谁?”
“……三皇子殿下身边的谋士……”
问完想要问的,白青亭没有再废话,她将mí_yào也给莫延灌下去,待他死撑着眼皮不合上最后却不得不全然闭上的时候,她举起手术刀,开始解剖。
料理完莫延尸体后,已是寅时三刻。
她困极了,打着哈欠将重新穿戴好的莫延抱到木床上,与宫婢并排躺在一块。
两具鲜尸,宫婢在里,莫延在外。
白青亭满意地对宫婢说道:“看吧,我早说过会找人给你作伴的。这莫延虽然品行不端,可这小模样还是不错的。仔细一瞧,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将暗室清理好,她脱下黑束袍换了暗室里备着的衣裳,沿着密道回到宫外宅子故园里寝室的时候,她一头栽在床榻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隔日一早,吴婶在白青亭晴院里唤她起来吃早膳,可敲了老半天房门也不见有回应。
她怕白青亭出事,唤来吴伯后,二老着急地商量着怎么办,最后决定踹门进去瞧瞧。
结果吴伯用力一踹,门闩根本没插上,房内也没人。
这下二老更着急了,想着白青亭会不会回宫去了?
转眼又被二老否决了,白青亭向来懂事,回宫前总会跟他们说一声,不会不告而别让他们担心的。
就在二老胡思乱想满院跳脚的时候,白青亭提着老母鸡打着哈欠进了晴院,跟在院子里团团转的二老打了声招呼。
二老面上的忧心立刻转为大喜,又见她困倦的模样,吴婶担心地问道:“姑娘,你这是还没睡醒?”
说着,吴婶望了望隅中的天,这都巳时五刻了。
“都说了叫我青亭就好,吴婶你再叫错,我可生气了。”白青亭边把老母鸡递给吴婶,边又打了个哈欠,她才睡了两个时辰,能不困么。
她又道,“把这老母鸡宰了,吴婶想怎么料理便怎么料理吧。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