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将小七留在映亭楼里与小九作伴,只带了小二来到流园君子恒所住的客厢。
她进了客厢之后,小三便到客厢门外与小二一同守着。
白青亭果真看到了安然无恙的君子恒,可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声:
“你真没事?”
君子恒高兴道:“难得你这样关心我,你且安下心,我是真的没事,那点轻微的媚药于我而言,不足一提,何况在察觉茶中有异之时,我便自解了。”
白青亭这才彻底安下心来,她满面愧疚:
“我……我一直说你招蜂引蝶,实则不然,那些皆是人的贪心在作怪,我、可我……”
可她能相信他么?
相信他能守住,即便是美色当前,强势在握,他也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完完全全属于她么?
君子恒走近她,在她不太自信微微低垂着的双眸下,他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
“我无法向你保证,往后不会再有第二个白九姑娘,可我却可以向你保证,我永远是你的青云,只是你的青云,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什么妻妾,我只要你一人,便够了!”
白青亭依偎在他胸前,嘴角渐渐弯起,她浅笑着:
“无论是什么在作怪,我都信你!”
君子恒也泛起了一抹笑容:“嗯。”
他提到白紫衫,白青亭不由想起了白橙玉,她自他胸口抬首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就在两刻钟前,你所在这间客厢的隔壁有个不小的麻烦。”
君子恒点头道:“我听小三说过,隔壁客厢向来皆是紧锁的。可今日隔壁客厢里却藏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你的八妹,白府的白八姑娘,你可要说此事?”
是她让他莫去招惹旁的姑娘,可他也做什么,也让连她名份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都要算计他。
这不仅说明了他的男色有多祸水,更说明了她这个名份上的姐姐做得有多失败。让嫡亲的妹妹的眼里只看得到美色与自身的利益。却全然看不到她这个姐姐。
白青亭想着脸上便有点挂不住,她轻声道:
“对,她打的是与白紫衫一样的主意。只不过她更聪明些,早就晓得白紫衫那等下九流的媚药奈何不得你,她早从我嘴里得知,你虽未继承世代相传的太医一职。可你的医术却万分高明。
而显然,她并没有告诉白紫衫。让自以为聪明的白紫衫犯了个最显浅的错误,也让她自已有了后趁之机。
她算准了我的映亭楼一出那样的事情,你便不得再留于映亭楼里,你又多少喝了一点媚药。即便奈何不得你,我也会让你到流园客厢歇息片刻。
而你不仅是白府的女婿,更是白府的贵客。流园里的所有客厢也就只有这间位于东南角最雅致最贵气的客厢,方配得上你。
而恰好的。这间客厢的左侧临湖,右侧便是那间锁了不少时日的客厢。
躲在那里,待你一到这里歇息,她便有了可趁之机,可我很好奇,她会用什么法子来让你钻入她的柔情陷阱?”
君子恒走到客厢的内室,在内室里他拿着一个小小的三足青鼎炉出来:
“我刚进客厢,便发觉了室内气味的异常,于是在内室我找到了这个。”
白青亭接过用来薰香的小香炉,心中渐渐翻起风浪:
“那会这炉里装了些什么?”
君子恒如实道:“很高明的迷香,不仅能令人四肢无力,浑身发软,更有催情的作用。”
白青亭问:“能令你中招么?在你无法提前知晓的情况下。”
君子恒点头:“能,倘若不是有白九姑娘的事情在先,我也不会万分戒备,一踏入这客厢,我若是毫无防备,这迷香多多少少会令我中招。”
白青亭沉默了下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小香炉。
见她满腹心事的沉默着,君子恒随之沉默了一会,终是开了口问道:
“你轻易地放过白九姑娘,是否也不会怪白八姑娘?”
白青亭摇了摇首,沉声道:
“不,白紫衫今后会变成何等模样,我管不着,也不会管,可玉儿不同,她是嫡长房最小的姑娘,也是我名份上嫡亲的妹妹,就算看在白世均与白大夫人二人的面上,我便不能不管她。”
君子恒道:“就如当初,你不能不管白大姑娘一样?”
白青亭点了下头。
她突然觉得好讽刺。
她并不是真正的白家三姑娘白青亭,连真正的明天晴都不是,可她却做着这两人原本该做的事情。
她是怎么了?
莫非自来到了这里,她也变得不再像她原来的自已?
她变得心慈手软,变得多情多义,变得牵挂的太多,想管的太多!
这样……这样真的好么?
君子恒牵起她的手,两指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磨挲:
“若非是等着你来,我早就离开白府了。”
白青亭自烦心矛盾的头绪中回神,她看着他:
“你现在便要走了?”
君子恒道:“嗯,该走了。”
白青亭道:“那……”
君子恒道:“你安心在白府等着我,过不久,我必定回来接你入京都。”
白青亭讶道:“你还要回来?不等我自已回京都便好么?”
君子恒笑着又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要亲自回来,迎接我的新娘!”
白青亭笑了,笑得很甜蜜。
在这一刻,她觉得很幸福,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