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亭楼里,在亭居前面的小院子有一个人工挖掘出来的小小湖,清澈见底的湖水里养了数十尾大小锦红>
白青亭这会正在小湖旁晒着太阳,斜斜卧于贵妃卧上,任午后丝丝相扣、暖和朝气的阳光如丝线般缠绕穿透于她身上的每一个零件。
无风,亦无雪,真是个即晴朗又明媚的午后。
这样惬意的午后,她半听着小七从外头听来俱是关于白红娟和离的传言,半瞧着皆游到湖水上面来的众红鲤鱼。
它们大大小小成群,一会互相追遂嬉戏,一会又瞧得一条鱼身修长,被映亭楼里的小丫寰养得肥嘟嘟红嫩嫩的大红鲤忽地飞身一跃,竟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好戏码。
可惜,她这里不是海,只是小小的湖。
在小小湖面上,也没有天高任飞的鸟儿,只有被此情此景勾起对吴婶所做的红烧鲤鱼及红鲤粥的怀念,货真价实的吃货一枚。
她馋得口水要流了!
忍了半晌,白青亭指着那些游到她面前遨游玩得十分尽兴,且颇有几分似是刻意向她炫耀的众小红鲤,她轻轻磨着牙,说道:
“太嚣张了!小二,去给我取鱼竿来!看我不红烧了它们!”
正说到外边三姑六婆如何义愤填膺地批判李肖生,如何为白红娟抱不平的小七被白青亭突来的这么一句,她噎住了。
就像是你正在吃着黑豆子,然后有一个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说“那是羊咩咩的屎”一样一样的感觉,卡在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
小七很想说一句:姑娘,我正在说着正事呢,你没听我费了几个时辰方收集来的完整情报便罢了,怎么还能听到红烧鲤鱼去了呢!
小二则习惯了白青亭靠谱的时候非常靠谱,不靠谱的时候非常不靠谱的情形,她轻应了声,便淡定地去找根鱼竿去了。
待到回来。小七总算已讲完外边的传言,白青亭正在点评道:
“这三姑说得很有道理,这六婆亦是个古道热肠的。”
又奇怪道:“怎么没有四丈五公?他们是如何看待大姑娘和离一事的?”
小二拿着一根用细竹子做成的鱼竿走近,她另一手还拿着个不大不小的鱼娄。是用藤条编成的,簇新簇新的,看来还是头一回执行装鱼的伟大任务。
将鱼竿与鱼娄放下,小二心里却想着,何为四丈五公?
白青亭见状连忙自贵妃榻上起身。兴匆匆地拿了鱼竿便站到小湖边上去,刚想耍下鱼竿大显身手,方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小二,鱼饵呢?”
她可不是姜太公,哪里会直钩钓鱼,搞愿者上勾那一绝技!
小二回道:“马妈妈到外院去寻了两个小厮,一同去往前院流园的小花园里里,说是整个白府也就那个小花园里有蚯蚓。”
白青亭一听还要等等,方能垂钓小红鲤上来红烧,不禁有些失望。连声音都焉焉的没什么力气:
“那得多久啊?”
小二回道:“不久,马妈妈说了,上回五公子的小厮也是在小花园里挖的蚯蚓,她定然能很快挖到,说是即刻回来。”
白青亭默然地回到贵妃榻上斜斜躺下侧卧着,心想马妈妈对她事果真是无论大小,精细粗鄙,皆是那般万分用心,亲力亲为。
她颇为感动。
回过头来,白青亭想到小七还未回她的话呢。于是再次问着:
“小七,那些四丈五公又是如何传大姑娘和离一事的?”
小七虽与小三一般皆有点小聪明,但二人一碰到君子恒那样腹黑的笑面君,与白青亭这样时不时不按牌理出牌的怪性子。二人多数时候俱是摸不着头脑。
此时便是。
小七微愣着:“姑娘,这四丈五公是谁啊?”
听着小七的不耻下问,白青亭十分认真地反问道:
“三姑六婆知道是谁吧?”
小七点头,知道啊,就是外边那些没事爱嘴碎听风便是雨的那些妇道人家嘛,可她还是不明白啊。
小二却是明白了过来。她是属于那种一点便透一说便通的类型。
对于小二的这一点,白青亭向来十分满意并欣慰,试想,身边要是跟着个点都点不透说都说不通的帮手,那她光是想一想便得一头撞到豆腐里去。
而对于此刻就属点都点不透说都说不通的小七,白青亭总觉得小七是半个属君子恒的人,上回还是他经小七的手给她送来了两只精巧神似的小蜻蜒,于是她难得对小七有几分耐性。
她继续对小七循循善诱:“丈对姑,公对婆,姑与婆是指外边的那些妇道人家,也就是泛指女子之意,那你说说,这丈与公泛指的又是哪些人?”
小七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道:“男子?”
白青亭抿唇打了个响指:“宾果!”
猜对了?
小七怔愣着,可她没怔愣多久,便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上回她也听到自家姑娘方将说过的那个词,可她与小二都没想明白是何意,那时也没想去问,可这都听第二回了,她想着总得问一问,于是小七再次不耻下问:
“冰狗是什么意思?是一只浑身是冰的小狗么?”
小二同瞧着白青亭,她也是这样猜想的,但她又觉得应该不是,这世间哪里有浑身是冰的狗?
“噗——哈哈哈——”
白青亭忍不住地噗笑出来,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仰天长笑。
小二怔了,小七愣了,两两对看一眼,俱是晓得猜错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