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红娟则是被迎雨扶着,主仆二人皆是有气无力的模样。
刚经白赤水的突发状况,又忽闻小二与小七齐齐的一唤声,他们皆不禁看向白青亭。
这一瞧,白大夫人急坏了,她在白耀宗的搀扶下三步跨成两步地急急走到白青亭身侧,一到白青亭身侧便伸出手去,上上下下地将白青亭的身子给摸了个遍,嘴里不忘念叨着:
“可是腿麻了?哪一只腿麻的?右腿还是左腿?母亲给你揉揉?”
小七半带着哭腔:“姑娘不是腿麻……”
小七说到一半,便在白青亭轻轻一瞪眼之下消了声。
白大夫人讶然地抬首,直起身看向小七:“不是腿麻?那是怎么了?”
又看向白青亭:“亭儿,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快与母亲说说!”
白世均等人亦全围了过来,个个脸带忧心,连平日大呼小叫的白橙玉也只是带着水光泛泛的双眸看着白青亭,咬着唇畔一瞬不瞬地瞧着。
白青亭轻摇首道:“母亲莫急,无碍的。”
白红娟听小七之前说过白青亭曾为救君子恒而受了一箭之事,那一箭便是射中了白青亭右小腿,此刻她一听小七说白青亭非是腿麻,她便明白了过来,她握住白青亭的手,泪光点点:
“三妹……”
白橙玉与白耀宗亦不禁同唤道:“三姐……”
白青亭任白红娟握着,又笑着瞧过白橙玉、白耀宗两张稚嫩的小脸蛋,道:
“我真无碍,你们莫听小七胡言,我就是腿麻了。突然站起身,一时猝不及防方会晃了一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白红娟默然,白橙玉、白耀宗及白世均、白大夫人则像是被白青亭说服了。
白青亭又轻声淡淡道:“父亲母亲,女儿在宫中九年,这九年来若说手上半点不沾腥。那是骗你们的。可女儿也明白,有时候为了自保,有些手段必须使得。即便这些手段有些不光明不磊落,女儿也会去做!”
又道:“故,父亲母亲、大姐、玉儿宗儿,你们皆不必过于忧虑。我这条命能出得那重重宫门实为不易,这样清闲安稳的日子这般难得。我岂会容自已轻易地便失了这条命!”
清闲安稳?
哪里清闲安稳了?
去了趟庄子,便糟人百般算计。
刚回到白府,又整出这么一场大戏!
到底是哪里清闲哪里安稳了!
小七在心中愤愤不平地嘀咕着,还埋着首不敢让白青亭瞧见自已那张布满埋怨的脸。只偷偷瞄了眼小二,便让小二阴沉如暴风雨的脸色给怵得猛然又低下脸去。
真吓人!
小二这表情是想杀人泄愤了吧?
想想也是,连她都想杀了那些作死的人。小二跟了自家姑娘的时日要比她长得多,肯定比她更恨那些散布流言的混帐东西!
白世均与白大夫人听白青亭意欲安他们的心的话后。还想说些什么,却让白青亭阻道:
“父亲、母亲,千堂轩非深入详谈之地,我们还是先回东面大院吧。”
她方才会突然说出那些话来,不过是想转移一下白大夫人对她腿软一事追根究底之举,既已成功转移,那其余的话自然是不便在此地详说的。
白耀宗附和道:“三姐说得对,经此折腾,父亲母亲、大姐三姐皆是有些疲泛,我们还是先回东面大院稍做歇息,再细细详谈。”
他想起白青亭临去庄子之时,让他去查东面大院有何多嘴之人或别的大院的耳目一事,那件事他已查探了出来,并也请示了白世均与白大夫人做了处理。
本想着待白青亭自庄子一回来,他便要说与白青亭知晓。
然人算不如天算,白青亭还未回来,外边已是风雨飘摇,待到白青亭回来,府内外已是微乱,差些就乱成一锅粥了。
白耀宗烦心忧虑之下,便也忘了白青亭交待的任务一事,自然也未曾禀于白青亭知晓,这会经白青亭话里暗示着千堂轩耳目众多,不便谈事,他方想起此事来。
除了白赤水,白世均等人并无稍作歇息之意,白青亭倒是有些意,但白世均与白大夫人直拉着她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她便知她想回映亭楼歇息下的想法要泡汤了。
到了温均楼正厅,几人甫一坐下,白世均便头一个开口,他其实早在千堂轩便想问白青亭的话了,可又觉得白青亭话中所言非虚,于是一路隐忍不发,实属不易。
他问道:“亭儿,你可是真有把握?”
白青亭点头:“父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都要比马大,女儿如今虽早已非是宫廷正三品的御前代诏女官,可女儿在宫中混了九年,这九年可非白混的,父亲安心便是。”
白世均沉吟着,思虑着白青亭话中所言有几成把握。
白橙玉倒是大大地点了下头:“对!瘦死的骆驼都要比马大!三姐,你在中元县中也有你识得的权贵么?”
白大夫人随后问道:“可真如玉儿所言?”
白红娟与白耀宗齐齐看向白青亭,连白世均亦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
白青亭被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且还是一双双如夜明珠那般闪亮,那亮中带着莫名的期待令她不禁将否定的未出之言给吞了回去,想了想改为道:
“权贵不权贵的便不多说了,但一定能帮得上忙总是肯定的。父亲母亲、大姐、玉儿宗儿,你们且等着瞧便是!”
白世均忽而问道:“亭儿真有十成把握?”
白大夫人跟着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