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一见有银两,气了!”
白世均笑着又自怀里掏出一物来:“这是她娘亲亲自去武光寺亲的平安符,还有劳公公一并交到白代诏手里!”
“一定一定!”内侍掂着袋子里银两的份量,连连应道。
可惜的是,白世均这一趟远赴京都,所送的名贵药材皆被那内侍与其余几名内侍一同分了去,并未送到白青亭手中。
而那平安符,内侍一想到药材已被他们偷偷拿出宫卖了大价钱,并让他们几人分了私吞,这平安符若真送到白青亭手里,她问起还有旁的或别的,那他该如何回答?
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只要不说不送,谁知晓白代诏的父亲来过?
何况,那人也不一定真是白代诏之亲父。
这年头,但凡宫里谁成了皇帝跟前红人,便少不了一大堆沾亲带故的闲人来讨个吉利的,这其中十之八九皆是冒认。
久而久之,他们也是烦透了这些,唯一能让他们耐心应付的,也就是偶尔可以从中捞到一些好处。
如白世均这一回,他们便捞到了好几年他们在宫中当内侍所得的奉银。
再往深一想,即便那人真是白代诏之亲父,待到白代诏真卸了代诏女官之职归家,那也得是好几年后的事情,那时谁还记得这一茬?
于是,他们在大惊白世均竟送去了成色直逼太医院御药房珍贵药材之后,便也将白大夫人一片爱女思女之心求来的平安符给随意一丢,丢入了皇宫御花园某一处的小涧小湖之中。
这一插曲,白世均与白青亭二人皆不知晓。
白世均只以为自已担忧的嫡次女已然收到他送去的名贵药材与平安符,而那时现代白青亭已然重生于明天晴身体里,她正忙着适应宫中的生活,与御前侍候这样新得的活计,完全不知晓白世均在那个时候还上过京都一事。
但即便那时她事后知晓了,怕也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个。毕竟她又非真正的白家三姑娘,对白世均这个父亲完全没印象。
来了也好,没来也罢,她都没空瑕亦没心思去见一见那个时候的白世均。
年后白青亭归家。白世均与白大夫人亦无再问她摔下月台之事,至今仍未说破。
白橙玉终于被白大夫人打发走,转了个身回到与白世均的寝居里,愁眉苦脸地哀叹:
“如今是都回来了,我也落了一半的心。可……”
白世均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只要……只要这些传不到执天府……”
说到这,他也说不太下去,眉心尽是浓浓化不开的愁郁。
白大夫人摇首道:“这娟儿是个命苦的,怎么亭儿……亦是这般不顺呢……”
“好了,娟儿这六年来哪一刻是过得舒心的,和离也好!我就不信了,我还养不活自已的亲闺女!”白世均一想到那狼心狗肺的李肖生,他便来气。
在李肖生五人狼狈地自武光寺后山下来后,他们便连夜直奔回了车涞县。
五人此趟中元县一游。除了李肖生尚全须全尾之外,皆有了伤残。
对此,李家表示定会有所补偿,四名富家公子方下了气,也算是给了封口费,答应不将李肖生的丑事外扬,以保全李知县的颜面。
李知县得知李肖生已与白红娟私下达成的协议,二话不说,隔日便着人带着他的亲笔信前往中元县到白府请罪,信中大致的意思是:
他教子无方。自无颜再见白世均,闻得不肖子说是白红娟自求的和离,他也唯有答应,他也自知不肖子之品性不佳。实不配与白世均再为翁婿,且求白世均念在曾为亲家与同为官缭一场,且饶了李肖生!
这一封李知县的亲笔信除了知会白世均夫妻一声并替李肖生求得原谅之外,尚还有几分试探之意。
白世均心知肚明,可他也着实看着嫡长女这六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其间的揪心裂肺已然一点一点地令他丢了劝白红娟好好继续过日子的念头。
白大夫人亦然。虽说女子若真和离,往后的日子必定艰难万分,可她也怕,再让白红娟入李家,到头来只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故而,今用好晚膳后,白世均夫妻二人便也不避讳白青亭、白橙玉与白耀宗三个儿女尚在,便直接问了白红娟的意思。
白红娟神色平静,看着父亲母亲两张同为她揪心发愁的面容,她心中微微一疼,那本该俊朗端正与风韵犹存的面容,自年前她与李肖生闹事起,便不知不觉中愁了许多,苍老了几许。
她身为嫡长女,本该是最让父亲母亲安心让妹妹弟弟无忧的长姐,可到头来她做了什么?又做到了几分?
反过来,她不仅让父亲母亲年近不惑之年仍不得安稳,更让仅小她一岁的三妹处处为她操心谋划。
没有谁家的嫡长女会比她更悲凉,没有谁人的长姐会比她更无用了。
不觉间,本不想哭的白红娟还是掉下了两行金豆子,一察觉她便一手快速抹去,展颜笑着回道:
“父亲!母亲!我既然已对李肖生说了和离的话,便再无收回来之理!即是公爹有意挽留,那又有何用?自我嫁入李家,除了公爹尚真心待我为李家长媳之外,再无他人!如今的李家对我而言,已形同龙潭虎穴,再待下去,女儿唯有一死!”
白世均夫妻一听心中便猛地一跳,白大夫人连忙道:
“娟儿莫要再说这样丧气的话!和离便和离,这白府永远是你的家,你想回来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