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去给爹请安,还带着一箱子的珠宝首饰,是送给小夫人的。
杜百年瞧着云朗手腕上的绷带:“你受伤了?”
云朗咧咧嘴:“折了。”
杜百年忙走了过去,扶起云朗:“好好地手腕怎么会折?”
“大哥打的。”云朗有些委屈了。
“你大哥?这小畜生……”杜百年不由恼怒。
“哎呀,爹,您要是真疼惜儿子,就千万莫骂大哥了。”云朗忙用手去拽杜百年,却是不小心抻动了伤势,疼得直哎呦。
杜百年更是万分心疼:“还痛吗?”
云朗由着他爹把他搀扶到座位上,看着他爹焦急又心疼的目光,倒是真觉得手腕上的伤好像不那么痛了。
“不那么痛了。逸儿已经帮我接续了断骨,又请秋先生看过了,若是养好了,倒是不会落下什么毛病。”云朗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摸了摸绷带。
“养好了,必须养好了。”杜百年也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云朗的绷带,又忙吩咐侍立一侧的风上道:“你快去将血麒麟拿出来,让秋先生快些入药煮汤,给朗儿补补。”
杜百年说着,将腰上悬着的一枚麒麟玉饰摘下来,递给风上。风上恭敬地接过来,告退出去了。
这枚麒麟玉饰是麒麟阁的钥匙,杜百年一向随身携带。麒麟阁是杜家的珍宝阁,血麒麟也珍藏其中。
“你说说你……”杜百年心疼过了,又想骂儿子:“这才刚办了喜事,就把自个伤成这样。”
“是大哥打的嘛。”云朗委屈地提醒他爹,这可不是我弄伤的,是你大儿子打的。
“他到底因为什么啊?你怎么惹他了?”杜百年想喝茶,放下茶杯,先给儿子倒了一杯递过来。
云朗难得地能享受到爹给倒的茶,接过来,先喝了一小口,才回他爹的话:“也没什么,因为今日子若无礼,惹了小夫人气怒,所以大哥罚我。”
杜百年瞪杜云朗:“是不是想打嘴?”
云朗放了茶杯,吐了吐舌头:“可能是大哥又想起母妃了。”
杜百年沉默了。
“听说小夫人有喜了?恭喜爹,老当益壮啊。”云朗笑嘻嘻地,又端茶喝。
杜百年瞪了云朗一眼:“她能有什么喜?你别以为爹不知道你们兄弟三人做得那些好事。”
云朗用茶杯挡脸:“王爷圣明。”
杜百年一巴掌拍到云朗的后脑勺上,云朗一下呛了茶,直咳嗽:“爹,您轻点儿,我这儿可伤着呢。”
杜百年忙又伸手,给儿子揉揉,把云朗的头发都弄乱了。回家除了官服,云朗也没有佩冠,乌黑的头发只是随意用发绳束了起来。
云昭没回来前,家里的这三个儿子,也就云朗跟他爹最亲近。
云轩和云逸也很孝顺听话,不过与云朗的这种孝顺听话不同。
云轩常阳奉阴违,杜百年和他说话总得思量思量,免得被这个儿子绕进去。
云逸的性情最温和,人也最乖巧,但是作为儿子,他又有些太恭敬、太守礼数,有时让杜百年反倒觉得难以亲近。
只有云朗性子最直,开朗,又不记仇。杜百年虽然骂他、凶他,可是云朗还是喜欢粘着他,甚至偶尔还会和他撒撒娇,顶撞他几句。
云轩常因此教训云朗,挺大的人了,在爹跟前一点儿成熟稳重的样儿都没有。
可是杜百年喜欢。这才是儿子的样子嘛。要是都像你和云逸似的对老子,老子才是真找不着当爹的乐趣呢。
“爹,您就那么喜欢小夫人吗?”云朗试探着问道:“您也知道大哥的想法,他会觉得您对不起母妃的。”
杜百年不由又是叹了口气。
当年王妃弯弯带了小夫人到杜家,本想是给小夫人再寻一段良缘的。哪知却是引狼入室,悔之晚矣。
那时云轩才两三岁,弯弯怀了云朗。难得的是杜百年因爱妻情切,即便因了弯弯有孕,不能亲近,也不曾另寻欢好,只守/身/如玉地等着弯弯。
弯弯因有了身孕,时感疲惫。那日她回娘家省亲,就宿在了娘家。
小夫人本是一直陪侍在她身边的,那日因为身体不适,留在府中休息。
那日杜百年与朋友欢宴,酒醉回府,却是不愿回自己的院子,跌跌撞撞寻去弯弯的院子,进了弯弯的屋子,上了弯弯的床。
那日,弯弯的床上,却正是有温香软玉由着杜百年随意索取。
第二日杜百年酒醒,才发现枕边人竟是小夫人,床上落红缤纷。
小夫人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有意勾/引王爷,她只是因了身体不适,在给王妃收拾床铺时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哪成想,夜里王爷会回来,又上了床,她如何能抗拒过王爷。
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成局。事情已是发生了。小夫人觉得愧对王妃,寻死觅活。弯弯再是气怒,却不是心狠之人,她当然不能让小夫人死。
杜百年是做了不怕认,只是他到底还是觉得对弯弯愧疚,只当小夫人是个通房的丫鬟,所以没有给小夫人任何名分。
小夫人感谢王妃恩典,只是更加恭谨地伺候弯弯王妃,甚至有了身孕也不自知。
弯弯生下云朗时,正是冬日,河水刺骨。当时的习俗,新生儿的衣物均要以上游的河水洗涤,才会保佑孩子身体健康,浊气不近。
小夫人自请了这个差事,冰天雪地里,蹲在冰面上,在凿出的冰洞内,用刺骨的河水洗衣,流了产。
这下不仅是杜百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