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多边角之地,少有人来,最是容易发生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那一处院儿已经许久不曾住人了,大门和围墙都已经落败了,四周杂草丛生,也不知道是多久才能来一次人。
木优鱼踩在那摇摇欲坠的墙面之上,一眼便看见半敞的破纸窗户里面,有一张塌,塌上交缠着三个人影。
真是奇怪,这般一个破败的院子之中,却有一间收拾妥当的房间,那干净的地衣之上,是七零八落的衣衫。
她瞪大了眼睛,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
听那声音便知晓是有木允熙,木优鱼看见木允熙身侧缠着一个只穿了个肚兜的女子,竟然是二房的庶女木冷嫣。
木优鱼再定睛一看,见木允熙身下之人,正是她所苦苦寻找的木清歌。
只是此时的木清歌,双目无神,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动也不动一下,仰面躺在木允熙身下,脑袋已经伸出了塌,吊了下去,入水的长发溅落在地,她下巴微微勾起,露出脖颈之上的一处处抓痕。
一只手垂下,已经不动,修长五指指甲之上,全是碎血肉,对应着木允熙身上的一处处反抗而出的抓痕。
那木允熙正伏在她的脖颈之间乱拱。
木优鱼眼里鼻里全是火,似乎鲜血全部往那瞳孔里冲,大脑充血,磨光了她所有的理智,不顾一切地往下冲去。
可那身子才动,膀子上便被一只手一抓。
她吓得回头,见一个女子已经随她攀上了墙头。
那女子着男装打扮,柔美的脸蛋带着淡淡的冷清,儒雅的衣衫将她衬出一众十分书香卷气的美,一双明亮的眼透着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莫大智慧。
木优鱼压低了声音,道:“棋姑娘,你……”
竟然是那教授府中大小主子棋艺的棋姑娘。
棋姑娘似乎永远如此淡定,临危不惧,轻启朱唇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是七爷的人。”
木优鱼惊得瞪大了眼。
七爷的手早已经伸入了木家,木家之中不知道多少他的人呢,棋姑娘是他的人也不太奇怪。
她也上了墙,压低了声音,道:“你躲在一边,我去将他们打晕。”
她轻盈地落地,一点声音也无,但紧接着,一双绣花鞋也落了地,也是没有半点声音。
棋姑娘回头看了看,见木优鱼身姿矫健,已经先一步上前,她分明是身怀功夫的。
她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也难怪,七爷看中的人,怎能是个一般的女子?
两人迅速地到了那半敞窗户之下,棋姑娘指指木允熙,大概意思是木允熙便交给她了。
但木优鱼摇摇头,随地摸了个碎砖头,便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二话不说,趁木允熙还没反应,朝那正趴着耸腰的他后脑勺一板砖下去,听得他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棋姑娘也冲了进来,一把制住了那木冷嫣,将她一个手刀击晕了。
两人迅速地控制现场,将那两人放倒了,没出半点声响,外间放风的两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木优鱼吃力地将木允熙的身子挪开了,翻出了下面的木清歌。
她还是睁着眼,双目无神,动了没动一下,双腿大敞,似乎连身上的人去了也不知道。
木优鱼见她浑身都是血,泪几乎一下子便冲了出来,寻了她的衣裳将她套好了,将她抱起来,唤了声。
“六姐!”
木清歌还是没反应,棋姑娘道:“她可能是受了过度惊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幸好这两人都不曾看见你我二人的样貌。”
木优鱼抱了木清歌就要走,可是看那地上的木允熙,还是觉得不解气。
她上次,恶狠狠地又是两脚,那木允熙一动不动,地上已经有了一滩血。
木优鱼觉得有异,放了木清歌,弯腰将木允熙给翻了过来,见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连胸口腰腹都没了起伏。
木优鱼就手指凑到他鼻下,已然没了呼吸。
又将手移到了脖颈大动脉之处,那处也没了动静。
她竟然将木家嫡长子给杀了!
方才木优鱼那一砖头包含了她无尽的怒气,下手便没了轻重,也不曾想,竟然将他给……
木优鱼与棋姑娘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凝重。
这可不是死一个两个小厮那般简单,这是死了木家嫡长子,还是个朝廷命官,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比天大,若是查到二人,这两人算是有天大的后台也逃不了了。
木优鱼看看那木允熙,再看看那被弄晕的木冷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看看棋姑娘,见棋姑娘也是看着自己。
两人目光一交汇,已经达成了一个恶毒的共识。
木优鱼道:“棋姑娘,外面那两个人便交给你了。”
棋姑娘点点头,也不争辩,便出了门去。
木优鱼则是将木冷嫣给拖了过来,本想掐死她,可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看木冷嫣头上簪着一个钗子,便将那钗子取了下来,紧握在手中。
钗子的尖锐部已经对准了她的心脏……
木优鱼还不曾亲手杀过人,而此时为了自己保命,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双手颤抖,一次次地动摇,可又一次次地坚定了决心。
可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钗子往下,一击便中,正插入木冷嫣的心脏之中。
“啊——”
木冷嫣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看见是木优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她低头看那插在自己胸口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