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只觉脊背一凉,有些心惊。
凤栖止悠悠地继续道:“莫大人,你英年早逝,其实没有什么。可是,你死之后,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就会被你的妻妾瓜分,这并不算太糟糕,更糟糕的是你费尽心思娶来的妻妾也会改嫁。这也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你这些妻妾会带着你攒下的银子改嫁,从此她们的新夫君会睡着你的妻妾,挥霍着你攒下来的银子。莫大人,你简直是一个大悲剧。”
围观群众听了凤栖止的话,一时间哄堂大笑。
沈律言眼睛发亮,对凤栖止的崇拜又多了几分。这公主,简直太能扯了!“她们的新夫君会睡着你的妻妾,挥霍着你攒下来的银子”这句话说得简直是太棒了。
莫炎听了凤栖止的话,只觉得自己仿佛活生生吞了半只苍蝇一般,浑身不适。大周本就是允许妇女改嫁的,他若是死了,凤栖止说的情形还真的会出现的。
“胡说八道。本官怎么可能英年早逝?”莫炎涨红着脸道。
“这可不一定,如果莫大人常常做一些折寿的事情,那莫大人的寿命也会很快便耗尽的。”凤栖止凉凉地道,“如何?莫大人,你还想要本公主下跪吗?”
“不用了,你就站着听审吧。”莫炎十分不自然地道。
凤栖止笑了笑,不再说话。宁重的脸则是当众黑了下来。
“公主,有人状告你在云州猎场当众射杀季芊芊县主,你可认罪?”御史大人看了一眼莫炎,眼中带来一丝的嘲弄。对于莫炎讨好宁重不成反而惹了一身骚,御史大人是万分开心。然而,这也让他对凤栖止刮目相看,所以在对凤栖止说话的时候,并不敢太过嚣张。
凤栖止扫了一眼主审席位上的三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御史大夫身上,淡淡地道:“季芊芊并不是我杀的。”
“啪!”惊堂木的响声传了出来,十分响亮,可以听得出这一次的惊堂木拍得特别重。然而,这一次拍惊堂木的并不是莫炎,而是陈鳌。
凤栖止淡淡地看了一眼陈鳌,没有说话。
陈鳌瞪着凤栖止道:“公主真会信口雌黄。那天,你和县主争执众人都看到了,而射杀县主的箭也是你打猎用的九号弓箭,你竟然还不承认!公主,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大周凤家英灵?”
凤栖止目光落在陈鳌身上,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这一位陈鳌她倒是了解过他的资料,资料上说他是一个正直的、嫉恶如仇的人,事事凭一颗赤诚的心,并不是宁重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凤栖止总是多一些耐心的。
陈鳌看到凤栖止笑而不语,继续开口道:“公主,难道你真的不愿意认罪吗?”
“本公主说过了,本公主没有杀季芊芊。那些所谓的罪名,都是他们故意栽赃在本公主身上的而已。那天,树林之中出现刺客,本公主急于对付刺客,没有顾及长箭的事情,用了打猎的长箭攻击刺客。而刺客却拿走了本公主用的箭,等到本公主与季芊芊发生口角的时候,他们便用本公主的箭发出冷箭,将季芊芊一箭杀死,嫁祸本公主,这便是整个事实的真相。”凤栖止看着陈鳌,一字一句地道。
听了凤栖止的话,陈鳌沉默了下来。他觉得,凤栖止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那些刺客确实有机会拿到凤栖止的箭,而那些刺客是来刺杀凤栖止的,也完全有理由做出嫁祸凤栖止这样的事情来。
最后,宁玖州和他的随从的口供也十分微妙。宁玖州将季芊芊死之前的一切都看清楚了,唯独说没有注意凤栖止何时发箭,他的随从却一口咬定看清楚了凤栖止朝着季芊芊发箭。陈鳌觉得,或许是因为宁玖州和公主青梅竹马,宁玖州不忍心亲自送凤栖止上刑场,所以说得模棱两可。
莫炎将陈鳌沉默的神情看在眼里,暗暗想这陈鳌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于是重重一拍惊堂木,朝着凤栖止呵斥道:“一派胡言,即便你如何能言善辩,也没法给自己辩白,因为有人清楚地看到了你对县主发箭了。你知道吗?”
“是吗?”凤栖止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句。
莫炎冷声道:“带证人!”
很快,作为证人的宁玖州和宁玖州的随从便来到堂中了。
莫炎看着一行证人,将惊堂木抬高,随后很轻地落了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同时看着宁玖州,谄媚地道:“宁公子,劳烦你将那天的情况说一遍。
宁玖州闻言,果然将那天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一切都与那天发生的无异。
“我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箭是不是栖止妹妹发出来的,我当时有些晃神,并没有留意。但是我这些随从却清楚看到了,大人可以问一问他们。”宁玖州总结道。他没有说箭是凤栖止发出来的,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伪证,亲自送凤栖止上刑场。而他随从的证言也已经足够让凤栖止坠入深渊了,不用他也一样。
莫炎十分满瞥了凤栖止一眼,道:“经过这一次询问,真凶马上要浮出水面了,我倒要看看有些人还想如何狡辩!”
“是吗?”凤栖止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重复了一遍方才的两个字。
莫炎被凤栖止这样的态度气得不轻,然而,想想凤栖止马上要被问斩了,倒是强忍下心中的气恼,冷笑道:“伶牙俐齿,等着瞧吧。”
凤栖止有些无奈撇嘴,她不过是说了两个字,竟然就成了伶牙俐齿了。这伶牙俐齿的标准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