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规,容安呢?他在那里?”凤栖止不等阿规行礼或者说什么,劈头问道。
阿规先是一怔,随后道:“今天,去前殿听了一道圣旨回来之后,世子便一直站在后院的湖边,已经站了整整一上午了。期间一动不动,跟石化了似的。公主你来得正好,快去劝劝世子,恐怕只有你……”
阿规话没说完,便看到凤栖止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见状,他声音一顿,闭上了嘴巴。
……
匆匆来到后院的湖边,凤栖止果然看到了容安。他如同往常一般,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衣,颀长俊美的身影在宽阔湛蓝的湖水的映衬之下显得有些落寞,甚至染上了一丝的寒意。凤栖止心口微疼,怔在原地。
或许感受到有人靠近,容安收回了落在湖面的视线,转过头去,在看到凤栖止的那一瞬间,也怔住了。
此时此刻,容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南宫皓然发出圣旨,昭告天下,说宁婉茜是他的女儿,还说了宁婉茜身上带着的红玉玉石的故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玉佩是凤昭的,其实跟宁婉茜没有多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南宫皓然的女儿,是凤栖止而不是宁婉茜。
他深爱的女子,他爱了两世的女子,竟然会变成了逼死他父母、掠杀他全族、篡夺他江山的人的女儿。
上一世,他至死都不知道这个真相。这一世,他得知了真相,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容安,你……都知道了?”良久,凤栖止才有些沙哑地开口问道。
容安一动不动地看着凤栖止,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痛苦和挣扎:“凤栖止,为什么……为什么你身体里会流着我仇人的血?为什么?”
凤栖止沉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子。
“或许是他们弄错了,或许我母皇和南宫皓然根本没有见过,或许南宫皓然根本不是我的父亲。”凤栖止看着容安急切地道。
说完,凤栖止怔了怔。其实,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南宫皓然已经确认那块玉佩是他的了,已经说出了十七年前的故事了,这跟奶娘的话不谋而合。怎么会有假?
容安自然也知道凤栖止这是在自欺欺人,垂头片刻,转身离开了。
“容安……”凤栖止脸色一白,表情慌乱,几步冲上去,从后边抱住了要离开的容安,一种委屈和难受冲上鼻子和眼睛,有些哽咽地道,“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南宫皓然他认了宁婉茜当女儿,宁婉茜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我不是的!”
凤栖止略带哽咽和哀求的声音传入容安耳中,使他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不会不理她。
可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他父母自刎的画面,以及当时对面南宫家的将领笑道有些扭曲的嘴脸。
两种情绪的碰撞,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口也开始阵阵刺痛。
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闭上,容安用尽全力压下心中所有情绪,缓缓开口,声音冰凉,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即便他认错了人,依然改变不了你是他女儿的事实,不是吗?”
凤栖止怔住了,是啊,事实就是事实。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即便南宫皓然认错了,那也是事实。
容安说完,便伸手去抓住凤栖止圈住他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拉开。
发觉容安的意图,凤栖止眼中的慌乱更甚,更加用力地交差抓出自己的手,用力地圈住容安,不愿撒手。
容安渐渐加重力道,尝试着拉开凤栖止的手,但是却发现凤栖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与他正抗争,最终只能沉声道:“凤栖止,放手。”
“不,不放。”凤栖止咬着唇,即便感觉到她手腕晚上数寸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也不愿意放手。
看到凤栖止的指甲将她自己的手划出血来也不愿意放手,容安脸色沉了沉,这笨蛋,她不知道伤到自己的了吗?
“凤栖止,松手!”容安的声音冷了几分。
凤栖止没有再回答,手依然没有松开,头靠在容安的背上,一言不发。
感受到凤栖止温热的躯体贴在自己背后,容安身子一僵,随后低下头,声音放柔了几分:“手松开,我给你看看,你都划伤自己了。”
凤栖止听到容安的话,愣了片刻,这才松开了手,放开了容安。
容安转过身来,伸手握住凤栖止的手腕,将她的手拉起来,只见她的手腕已经被她自己握的有些青紫,而被她自己刮伤的地方也正在流血。
容安心疼,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她压住了伤口。直至血不再流,才从袖袋之中取出了一瓶金创药,替她涂了些在伤口之上。随后想了想,索性连青紫之处也涂上了一些。
凤栖止怔怔地看着容安,他低头认真给她涂药的模样,是那么的迷人,让她移不开眼睛。他修长的手指触碰过金创药才按上她的手臂,他的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化开了清凉的感觉,让她手上的疼痛渐渐消失。
如此的男子,她不愿意放手不想失去。可为什么他们之间偏偏隔着一个南宫家?
容安替凤栖止涂完药之后,将药收好,就这样双眼看着凤栖止,一步一步退开。
凤栖止一惊,想要提步上前。
“别过来,不然我会封住你的穴道的。”
容安微凉的声音让凤栖止愣在了原地,目光紧紧看着容安。
容安退开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