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是容家正规的子孙,这个在容家,是公开的秘密,所以余氏和容豆蔻才有这样的想法。”
“不是正规的子孙?”凤栖止有些不解地看着容安。
“我母亲,名叫容纤秾。”容安淡淡地开口道。
容纤秾?凤栖止朱唇微启,满脸惊讶之色。记忆汹涌而来,她记得觉尘老和尚说过,容家的容纤秾当初和凤昭情同姐妹;她记得凤倾歌的奶娘说过,容纤秾是大周嫁往越国的和亲公主。十七年前,越国发生动|乱,凤昭正是为了前往越国接应容纤秾和越国太子,才会遇上她的父亲。
难道容安是容纤秾和越国太子的孩子?肯定是这样子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在灵犀梦境之中容安是越国的皇帝。
凤栖止看着容安,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二十年前,我母亲被封为大周永和公主,和亲越国。十七年前,越国发生动|乱,南宫家控制了越国都城白城,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或囚禁或屠杀越国皇族。当时我父王和母妃带着不足三岁的我,在军队的保护下,逃出了白城。我们一路往南,南宫家一路狂追不止。甚至我们进入了大周,进入了琅琊,南宫家依然集结了军队,攻打大周。那一场战争持续了很久,双方死伤无数。很多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容安声音很淡,很清,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凤栖止可以感受到他语气之中的压抑。容安真的是容纤秾和越国太子的孩子。
容安没有停止,继续道:“后来,我父王和母妃不忍心战争再继续下去,双双在两军阵前自刎身亡了。奶娘用她的孩子,代替了我,才将我保了下来。”
容安垂眸,敛起眼中的悲痛,声音缓慢而低沉:“我记得,那天下了小雪,父王和母妃的血染红的白雪有很面积很大,有大桌子那么打。奶娘和她的孩子也躺在我父王和母妃旁边,奶娘是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然后自杀的。我想冲过去,却被舅舅紧紧拽住了;我想要哭喊,却被舅舅紧紧捂住了嘴巴。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却依然可以看到对面的将领在放肆地笑,他们是南宫家的人……”
凤栖止听到容安清冷压抑的声音,心中莫名地抽痛,几乎无法呼吸。容安虽然没有表现的出难过,但是她知道,他肯定很难受。
凤栖止上前拥着容安,用沙哑的声音道:“容安,别说了……当时你那么小,你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你不应该记得这些的……”
“可我就是记得,清清楚楚!我甚至已经忘记我父王母妃的模样的,但是那个画面还是很清晰。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容安闭上眼睛,那个鲜血与白雪相映衬的画面在他脑海之中愈加清晰,也让他的心刺痛了起来。
“容安,别想了,没事了!”凤栖止紧紧搂着容安,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安慰。难怪容安之前都不愿意说这件事情,或许是不愿想起那些画面吧。
容安伸手紧紧搂着凤栖止,头靠在凤栖止脖颈出,用尽全力深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他身上的气息,可以缓解他心中的刺痛。
……
两人在原地静静地待了很久,才返回了容安的院落之中。
回到院落之后,两人便待在书房之中,不再出门了。
就算是府上为了使团准备了接风洗尘的晚宴,来叫了他们了,他们也没有去。凤栖止只让阿云去晚宴上偷些好吃的回来。
阿云被凤栖止的吩咐雷得外焦里嫩,最终还是去了宴会上,带了不少吃的回来。
凤栖止毫不客气地横扫了阿云带回来的东西,吃饱了才心满意足地窝在一旁看书。
容安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份密函,看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凤栖止,低笑道:“吃完了?”
“嗯。”凤栖止从书中抬起头,朝着容安满足地点点头,“真的很好吃。你不吃么?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份呢。”
“我并不饿。”容安将密函放下,提起了笔,在另外的纸张之上写些什么。
凤栖止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慵懒地靠着矮椅椅背,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不时吃吃地笑起来。
没过多久,阿云便再次敲门进来了。这一次,她身后跟着几个装束各异的男子。
凤栖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几人,便再次低下头,看者她手中的册子。
“参见主上。”那几个男子来到容安面前,恭敬地朝着容安下跪,并开口道。
“起来吧。”容安淡淡地道了一句,“都说说吧。”
听到容安的吩咐,几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凤栖止。他们进门便发现了这个女子的存在,本以为他们汇报事情的时候,容安会让她离开,没想到容安竟然不避讳这个女子。这让他们都很好奇这个女子是谁,和他们主上是什么关系。
虽然他们好奇,却不敢开口问。因此很快便将目光移回容安身上,一个一个地朝着容安汇报事情。
“主上,琅琊阁的的暗桩已经可以抵达越国白城了。此次越国之行,琅琊阁可以保护主上的安全。”最左边的男子上前两步开口道。
容安点点头:“在越国行事,让他们小心些,不要出了差池。另外,不要小瞧了越国如今的摄政王南宫皓然,若他是一个简单的人,越国前摄政王就不会放弃亲生儿子,选他为继承人了。”
“是。”那男子点头答应。
最左边的男子说完,便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