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想你。”
声音不复往前的清冽幽冷,一字一句,反是说不出的认真和温柔。
顾长月被他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心中蔓延开震惊、激动、欢喜、无措…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饶是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何滋味。
丹田中小花脱口便道:“阿月,他说他想你,瞧那认真的模样,哈哈,看样子是真的想你啊,这叶释寒!”
顾长月微微一怔,从来不曾有一刻这般强烈的渴望小花不会说话。
狠狠地将小花屏蔽在神识当中,耳根子彻底清净下来,却发现叶释寒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灼热而直白,竟叫她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来,脸庞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她没有注意到,叶释寒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
两人就这般静默伫立,任空间破碎,毁灭巅峰。
不知几许,山河寂静。
方圆千里,再不见风蚀崖伫立九霄,更不见神女冢庄严肃穆,混沌苍茫中,唯有无数孤坟拔地而起,万古戾气,傲视天地。
此时此刻,无论是冲入上层的径河等人,还是在下层安静等候的斯图子民,都置身于阴气沉厚的坟地当中。
兴许是对眼前的场景太过震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一阵阴风扫过,越显宁静。
哪想正当此时,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小师弟,你这是在做甚?”
明明很温润,但却悠悠然地,古怪莫名,“做甚”两个字尤其意味深长。
“师尊……”来人的声音让顾长月全身一凛,不由惊呼出声,心中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完了。
自己这般赖在自己小师叔怀里,被逮住了。
她脸庞滚烫,吓得不轻,如同做贼般,想也不想便推开叶释寒。
叶释寒不愿意逼迫她,她推他,他便后退几步,离她远些,只是心里却空落落的,有些委屈。
顾长月也顾不上别的,寻着那声音的方向,赶紧俯身行礼:“弟子……弟子见过师尊……”
喊完后便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抬头,心里发虚得紧。
只见交错横呈的墓地里,一个身影出现在茫茫雾气中,隐隐白光照应出面具外半张完美的容颜,墨发玉钗,紫衣生风,足下步伐轻盈,一步一步,气质高雅温润。
远远看去,正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好看得飘渺而不真切。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古道一。
在顾长月唤他的时候,他便已经靠近。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中是和想法。
先前他与云中隐在这个诡异空间被幻象所骗,好在两人修为不错,倒也不曾受伤,不仅如此,两人甚至遇见了蓝前辈和慈和道人——那两位明显不太适应空间中的气息,被迫将自己封闭起来——他与云中隐不得不商量一番,由云中隐留下来照顾二人,他则继续寻找出口。
然而他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还来不及高兴,便远远地看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儿糊里糊涂被叶释寒占了便宜,这便罢了,这傻丫头竟不知反抗,甚至痴愣愣地瞅着人看,模样既傻又天真,叫他又气又急。
他一边暗想着要教训叶释寒,一边望向顾长月,开口就是一番教导:“阿月,可还记得师尊时常提醒你,出门在外不光要提防魔修、妖兽,更要提防那些图谋不轨之辈?如今怎的就忘记了?好了,师尊不怪你,你以后可要记清楚了,尤其莫要靠近某些图谋不轨之辈。”
顾长月吸了口气,想说小师叔刚刚救了自己,可是还没有开口,古道一已经将目光落在叶释寒的身上,对叶释寒道:“小师弟,许久不见。”
他的语气一直不变,却是微妙异常。
叶释寒皱了皱眉,抬起眼皮看他。
他当什么也没曾发生,面上带笑,道:“我观小师弟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正好现在阴气浓郁,可谓天时地利,你我二人不若来切磋一番如何?”
顾长月大惊,师尊这是要与小师叔交手?
她当即便道:“师尊,小师叔……”
古道一却朝她伸手:“阿月,莫要插话,来师尊身后站好,师尊只是与你小师叔切磋切磋而已。”
说罢,也不见什么动作,便将她轻而易举地拽到身后,不容她有丝毫机会反抗。
紧接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缓缓升起,明明异常阴冷,冥冥中却又携着滚烫的炽烈,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势不可挡,咄咄逼人。
叶释寒没有说话,却抬起眼帘,眸子里幽幽地涌起澎湃的淡紫色风暴。
不知为何,面对师兄的挑衅,他竟然战意满满。
紧接着,地狱般阴冷冰寒的戾气萦绕盘旋,一寸寸侵蚀周围的一切。
一时间,两道无形无色的力量交织,空气中无端端地发出闪电碰撞的声响,隔得近了,甚至可以看到摩擦的鬼火。
整个天地异常沉闷,仿佛一个不慎,便会轰然炸裂。
森然的坟地中,一黑一紫两个男子莫名所以地对峙起来,互不相让。
顾长月只觉脑袋里一阵嗡鸣,心道两人若是这般打起来,在场众人不仅不能阻止,只怕还要受到牵连。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缓过四周,赤焰魔君不知所踪,想来趁着空间破碎之机便机智地选择了逃跑,除此之外,斯图子民一脸茫然,不远处的径河与仅存的几名长老面色苍白,而茗婼却已奄奄一息…
“遭了,茗婼大祭司。”她忽地开口,将目光定格在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