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人想要攻进这天牢呢?”
采薇仔细听了一会儿外头传来的打杀声,淡淡地道。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攻得进来?”另一个声音响起,腔调里天然自带一股媚意。“再说了,就算崔相派来的这几个毛贼真能攻进来,他们也绝对带不走他们想带走的人!”
孙雪媚抬手半掩着微厚的红唇,吃吃笑道:“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侄儿媳妇?”
采薇没理她,立在石室中央,仔细打量着这间小小的斗室。她还想挖一个地道通到这天牢底下呢,哪知道人家关她的这间牢房底下早就自带了一个秘道连通到这间暗室。不过片刻之间,就让她从天牢一下子跌到了地牢。
虽说待在这里倒是不用担心被外头那伙人给抓走,可与其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采薇觉得她还不如被崔相的人带走。
落到崔相手里,她好歹还是个有用的人质,他们一时半会是不敢动她的,可是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直觉告诉她,眼下她的处境很是有些不妙。
孙雪媚也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地牢,得意地道:“还是本宫有远见,当初要把你关进来的时候,就跟太后说定要把你关在这间牢房里,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你就放心吧,这间地牢既结实又隐秘,他们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她都这样说了,采薇能不信吗,若是这间地牢不够安全的话,孙雪媚也不会亲自跑到这牢里来陪她了。
“只可惜,”孙雪媚故意扇了扇鼻子,“这间地牢太久没用过,味道有些不大好闻,而且也潮湿的厉害。不过嘛……,横竖你在这里头也待不了多少时候,也不怕住在这里窝坏了你,倒要让我的好侄儿心疼?”
采薇心中一紧,看向孙雪媚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我能活在这世上的时间怕是已经不多了?”
孙雪媚咯咯笑了起来,抚掌赞道:“难怪能把我的斐弟迷得五迷三道的,果然是个鬼灵精,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采薇见她笑得欢畅,自己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再开口时,声音都是涩的。
“既然我已命不久矣,还望贵妃娘娘能明言相告,可是太后要置我于死地?若是太后娘娘的慈命,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在黄泉路上好歹做个明白鬼。”
孙雪媚心情大好地道:“反正时间还有的是,本宫也不介意再费些唇舌,跟你多说几句。其实呢,你猜的也不算错,我那太后姑母心里头确实是想杀了你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可是个能把秦斐引来的香饽饽,要是先把你这香饵给弄没了,还怎么把斐弟这条大鱼给钓过来呢?你说是吧?”
“难道太后娘娘想让我家殿下现在就从战场上赶到这里?眼下可正是战事要紧、马上就能收复南直隶和浙江省的关键时候啊!”
“你还不知道吧?江南一带,斐弟已经从鞑子手里全夺回来了,太后派出去的密探说,他已经写好了一封奏折,想要恭迎太后和先帝的梓宫回金陵陪都。”
江南的军情采薇能不知道吗?秦斐那边一有个什么动静,她比孙太后和崔相派去的探子知道的还要更及时更准确。。
所以她早在十天前就知道了秦斐成功收复江南全境的消息,三天前知道了他已经乔装改扮,调派好人马,往大理而来。
一想到她心爱的男人正在路上疾驰而来,时间每过一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便近上一分,她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来,然而口里说得却是:“江南已经全被收复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太后娘娘何不起驾先回金陵,先帝的陵寝不就建在金陵吗?正好可以让先帝入土为安。”
孙雪媚白了她一眼,冷笑两声,“呵呵!你想得倒美?真要到了金陵,只怕这关在牢里的就得换成我们孙家人了。到时候太后想再拿捏斐弟这个手握重兵又立下大功的郡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原来太后想把我家殿下引到大理,是怕他功高震主,这就要急着清洗功臣了?如今鞑虏未灭,外敌未除,正是用人之际,太后反倒要自毁长城吗?”
孙雪媚却摇头笑道,“我的好侄儿媳妇,这你可就说错了,我那姑母想杀他,可不是因为他功高震主,哪怕他这会儿就是吃了败仗,太后也一样会把他诱回来杀掉的。”
孙太后竟然连秦斐都想杀,那——
“原来之前颖川王晕倒重病,当真是你们给他下的毒?”
“没办法,太后娘娘既然吩咐下来,我这个晚辈自然只有乖乖听话,帮着她老人家实现她的夙愿了。”
“可是颖川王身边一定防范得极是严密,你们到底是怎么让他中毒的?”采薇疑惑。
孙雪媚挑眉一笑,“这百密还有一疏呢,更何况,你可别小瞧了我,以为本宫是个徒有美貌的花瓶?我告诉你,周采薇,论心计、论手段,本宫样样儿都不会输给你,否则斐弟和先帝,他们也不会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直对我情有独钟。”
“先帝自然是对贵妃娘娘情有独钟的,但我家殿下只怕未必。”采薇很好心地提醒孙雪媚,“在我家殿下心里,能让他情有独钟、始终不渝的只有一个人,除了我这个结发妻子,再没有其他人!”
“你?”孙雪媚被她气得立时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忽然又将捏紧的拳头松开,冷笑道:“哼!既然他待你这般深情意重,那你呢,你对他是否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