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哥哥若直接找上门,为着乔哥哥的处境,她肯定会让他等一等,不要着急,她几年都能等了,还在乎多等几年吗?反正她的一生是非君不嫁的!
呵呵……
原来,在父亲的眼里,除了荣华富贵,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
夙思嫣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依然停不下来。
夙思岫微微蹙眉,看着她,半响,淡声道,“我来不是兴师问罪的,你不必如此。”
“大姐姐问对了。”夙思嫣笑着看夙思岫,“我爹真的很怕丢了项上人头,也很害怕到手的荣华富贵被天家收回。”
她从爹和两个哥哥的对话中隐约猜到,大伯和大伯娘的死与爹有关,又得知,他们在追杀华儿,是以,华儿回府,她才特意安插了人去盯着,生怕华儿遇到危险,可她知道的,毕竟太晚了!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姐姐,父债子还,我这条命反正是不能活了,你要是想要,尽管拿去,为了你未出生的弟妹也罢,为了出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也罢,为了你和华儿这些年吃尽的苦头也罢,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她迎着明月,缓缓闭上了眼,与夙思岫相似的五官有着绝然和解脱。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抿唇一笑,淡声道,“只烦劳大姐姐转告五皇子一句话,今生无缘来生……除非生在百姓家,否则,谁也别挂念谁了。”
夙思岫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半响,霍然起身,冷声道,“想死就喝毒酒,鹤顶红见血封喉,死的干净利落!”
夙思嫣笑,“是,大姐姐。”
夙思岫背过身,不再看她。
“大姐姐,我大哥他……是不是也……”
夙思岫沉吟片刻,道,“你爹让你大哥去江淮杀十一娘的三姨夫和十一娘全家,被她三姨夫识破,设了局,你大哥受了重伤……”
夙思嫣笑了,“原来如此,害人反害己,呵呵……”
夙思岫侧眸,用余光扫了这个幼年待若亲妹的仇人之女一眼,身形一动,越窗而出,一颗石头飞进,被点了穴道的青衣瞬间往前扑过来,一下跌在地毯上,痛的闷哼一声。
又急急扑过去抱夙思嫣,“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咱们总有别的法子!五皇子!对,奴婢去求五皇子,他一定能救你……”
夙思嫣朝青衣笑了笑,“青衣,你怕死吗?”
青衣大哭,哽咽道,“奴婢、奴婢不怕死!奴婢舍不得小姐死!”
夙思嫣深吸一口气,笑着道,“你刚看见了吗?那个就是我大姐姐,你那会儿还没到我身边,红衣认的我大姐姐,我大姐姐小时候很聪慧,识字、绣花、射箭,样样比我强比我厉害!我总喜欢缠着她一起玩儿,最喜欢带着跟屁虫一样的华儿和薛婶儿家的凡哥儿一起玩儿,凡哥儿的哥哥奕哥哥交了朋友带回家介绍给我们认识,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奕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小哥哥……”
她朝青衣甜蜜一笑,“那就是乔哥哥。”
青衣捂住了嘴,泪水却没止住,“小姐……”
夙思嫣滔滔不绝的说着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欢笑的,开心的,甜蜜的,悲伤的,一直说,一直说,直到天边发白,直到院子里的丫鬟都起来干活,直到粉衣敲门,“青衣姐姐,小姐起床了吗?我端了热水。”
夙思嫣才止住沙哑的嗓子,看着青衣道,“让粉衣烧水,我要沐浴更衣,你来帮我。”
“小姐!”青衣哭倒在地毯上,身子抽搐。
夙思嫣摸着她的头,淡笑,“看来,你是不愿意送我最后一程了,那就让粉衣来……”
“不,奴婢来!奴婢来帮小姐沐浴更衣,来帮小姐上妆……”青衣哽咽着抹去眼角的泪,努力止住哭,站起身来,扶了夙思嫣坐到美人榻上,才出了内间去开外间的门,接粉衣递过来的水,并吩咐粉衣准备木桶和热水。
粉衣一一应下,红着眼去喊粗使婆子搬木桶,烧热水,准备东西。
待洗漱过,夙思嫣稳坐在梳妆台前时,忠勤候夫人哭着闯进了院子,“我苦命的女儿,这可要了我的命啊!”
“小姐!”庄嬷嬷面露担忧,扶着忠勤候夫人走进内室。
夙思嫣神色淡淡吩咐青衣梳妆,任忠勤候夫人在一旁哭,忠勤候夫人哭了一会儿,见女儿不搭理,又生气又心疼,就要去搂夙思嫣,被夙思嫣避开,指挥青衣,“帮我换衣裳,就穿我素日绣的那件大红的喜服,粉衣,去请几位女官大人。”
青衣与粉衣哭着应下。
忠勤候夫人大闹,“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去死不如娘去死!反正娘活了这么大岁数……”
“娘,您舍得死吗?”
屋内顿时一静。
“嫣儿,你说什么?”忠勤候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正穿肚兜的女儿,大红的鸳鸯戏水的肚兜,大红的凤凰双飞的喜服,“你、你这是……”
夙思嫣穿好衣裳,抬高胳膊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娘,我好看吗?”
忠勤候夫人只觉女儿笑的诡异,摇头都不敢,直点头,“好、好看。”
夙思嫣笑了笑,小心挽上大红的纱,端坐在镜子前,“青衣,帮我梳个高髻,头发盘起来。”
“是,小姐。”青衣突然止住了泪,手脚利落的帮夙思嫣梳发,又端了一个小匣子到梳妆台上,“小姐,这些都是历年五皇子送你的,可要簪一个?”
夙思嫣笑着点头,“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