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重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顾子洲的背影。
慕令洲,他分明是慕家唯一的嫡子,他们都知道的,他们慕家是一直站在三皇子这边的,他们忠勤候府也站在三皇子这边,明明立场一样,他为什么……会杀了自己?!
夙重荣张口吐着血,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临死那一刹那,看到的是满是星辰的星空,只觉从未看过这样漂亮的星空,却再也没机会看了。
海东青阴鸷的眸子斜了顾子洲一眼,迈步朝石门走去,到的门前,抬爪就踹,石门却纹丝不动。
海东青气的跳脚,围着石门打转儿。
顾子洲脸色冷沉,狭长的凤眸盯着石门好半响,才回头去看死去多时的夙重荣,走过去,伸手抽了自己骨扇上的骨架,在夙重荣身上擦了干净,重新装回骨扇之上。
海东青朝他嗷嗷的叫,像极了气急败坏的孩子,要拉他往石门前去。
若在往日,顾子洲说不得要笑上几声,可这会儿,他半点心情也没,只知夏十一的这只海东青极有灵性,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便轻叹一声道,“此洞只许入不许出,我也没有办法。”
海东青的叫声便越发尖锐。
不远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人一鹰敏锐的回头,却见几只火把下走来几人,手持火把的人瞧见顾子洲,厉声道,“什么人?”
海东青嘶鸣一声,就要扑上去撕人,被顾子洲叫住,“等一下!”
对那群人道,“我是慕令洲。”
手持火把的人一愣,与身旁几人轻声嘀咕两句,不确定的问道,“可是慕家慕大少爷?”
顾子洲轻轻嗯了一声。
那群人忙躬身,“慕大少爷。”
顾子洲摆了摆手。
为首的人道,“小人林保,是庄子上的一个小管事,不知慕大少爷……”
那人边说边带着笑往顾子洲跟前走,却不想,手中的火把跟着将身前的景象照的一清二楚。
二少爷瞪大了双眼,喉间满是黑红的血!
大管事似被人掏了心!
剩余几个死的更是恐怖,手脚落了满地,没有一个是死的囫囵的!
单看伤口,显然不是人力所为!
林保的脚步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脸色大变,显是吓的不轻,指着顾子洲大声道,“你杀了我们二少爷?!”
顾子洲不置可否。
林保朝后轻声说了句什么,立刻有人掉头往后跑。
顾子洲双眸一凛,修长的手指唰的一下打开骨扇,待骨扇再合起时,人已瞬移到跑走的那人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二话不说,手指在骨扇上轻轻碰到什么,只见骨扇顶端突出几把锋利的小刃,大手落下,先是几滴血落下,再是啪啪如水流一样的声音。
众人再去瞧那跑走之人,已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捂着喉咙栽倒在地!
林保脸色发白,“慕大少爷,你们慕家与我家老爷同为三皇子效命,如今却来我们忠勤候府的庄子上杀人,是何道理?慕家究竟何谓?”
顾子洲也不多言,收了扇子,缓步走到林保跟前,唇边一点笑,“我且问你,这山洞可有机关?”
林保看了眼虎视眈眈的海东青,笑的没有生气的顾子洲,想了想,点头,“有。”
“若机关启动可有法子……”顾子洲的话还未说完,那林保便淡声道,“慕大少爷是想问若机关开启可有办法关掉?”
顾子洲点头。
林保毫不犹豫摇头,“十里琅环洞天然而成,平日由我们严密看守,等闲人根本无法近前!里面所设机关防的是‘盗贼’,本就不预留其性命的,所以侯爷设置的机关每个都是致人死地的!若石门未关,尚可有一线生机,石门既关,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顾子洲瞪着林保,眸底一片杀意。
林保一袭薄衫,后背被汗水浸透。
……
洞内,十一娘一路飞快的往里走,甚至用了风月门的鬼影轻功。
她不敢去想,一百号人围攻夙重华一个人是什么概念,再加上那些人对机关的熟悉,而夙重华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上的后果是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只觉得自己的脚步不够快,只觉这洞怎滴这样长,走不到尽头一样!
耳边风声呼啸,洞内的火把被她的速度带着向前扑去,掀起一股热浪扑打在十一娘脸上,几缕飞扬起来的青丝被火一燎,噗嗤一声熄灭,几次险险要烧起她的长发,十一娘却半分未察。
“夙重华,一百个人而已,你在战场杀过不下上千人,这些人不过是十分之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十一娘沉声。
“即使打不过,你还有江湖逃命第一的鬼影轻功,记得给老娘我跑的溜溜儿的!”十一娘咬牙。
“老娘手把手教你武功,教你谋略,不是让你来这劳什子洞里送死的,你他娘的敢死,看老娘不把你大卸八块儿!”十一娘眼眶有些发热。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耳边响起细微的机器嘎吱声,十一娘脚步一滞,只眼前银光一闪,一只长箭擦着她的鼻尖虎啸而过,重重钉入对面的墙壁之中。
再去看,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如张开了几十只小眼睛,泛着银光的箭头扑扑飞出,十一娘神色一凛,双脚踏地,借力上翻到半空,堪堪避开一波攻击,一脚踏在长箭上,往前飞出十丈远。
再回头,只见刚才的地方漫天箭雨,久久不歇!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