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在前,林凝眉与白芷紧跟在后头,三人一起入了云来楼中。
在二楼找了一个包厢,林凝眉坐在红木凳子上,笑意盈盈的开口问:
“不知徐老板想要多少银两,才能将锦绣阁卖给本夫人?”
听得面前女子仿佛黄鹂出谷一般娇脆的嗓音。徐年面色涨红,不由心猿意马,但想到这女子的身份,就好似从头顶着浇下来一盆凉水,将他心中的欲念尽数浇熄。
“聂夫人也清楚,锦绣阁的位置极好。正处于主街正中,且挨着云来楼,若非家中生出变故,小人是万万不愿将锦绣阁给发卖……”
“到底多少银钱?”林凝眉不愿听徐年磨叨,反正这厮欠了有客来足足三千两银子,林凝眉便按着这三千两给,决定不会出错。
徐年肥硕的面皮一抖,咬牙道:“一万两!”
白芷此刻正端着茶盏,闻言差不点将口中的茶汤喷在徐年身上。
“徐老板。你真当我们两个是傻子不成?任凭你漫天要价的糊弄着?自打你父亲去世之后,锦绣阁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即使我们不买下锦绣阁,你也得发卖,不是吗?”
听了这话,徐年不免有些愕然,他没想到面前这两位矜贵的夫人竟然对他这锦绣阁此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年面上不由浮出一丝冷汗,赶忙道:
“小姐莫要动怒,先前是小人说错了,锦绣阁只卖五千两,这价钱实在是不算贵了。”
林凝眉艳丽的面庞上勾起一丝冷笑。低声道:
“五千两?徐老板好大的口气,不过便只是一间小小的铺子。就算没有锦绣阁,本夫人也能寻着其他的店面,又何苦上赶着让你蒙骗?”
林凝眉之所以看上锦绣阁,是因为后头的院落极大,且摘种了一片又一片的粉色蔷薇花,这蔷薇花做成脂膏是最好不过了,香味儿浓郁且不伤身子,且颜色是最鲜嫩的粉色,若是涂在唇上,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这一点徐年自然不知情,所以这人真以为林凝眉可能放弃了锦绣阁这间铺子,赶忙道:
“那聂夫人觉得什么价钱合适?”
林凝眉抬了抬眼皮,说:“两千五百两!”
“不成!”徐年蹭的一声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面色涨的通红,说:“您这生生砍下来一半的价钱,小人实在是受不住!”
林凝眉淡笑不语。
见着面前女子神态自若的模样。徐年不由有些紧张,就连手心都渗出了汗,不过饶是此,两千五百两银子他都不会应下的,只有这些银钱他连赌坊的欠债都还不上,又何谈过活呢?
徐年眼珠一转,又坐回了八仙椅上,说:“四千五百两。”
林凝眉摇头:“两千六百两。”
“四千两!”
“两千七百两!”
……
“三千八百两!”
“三千五百两!”
“三千五就三千五!夫人当真好狠的心肠!”
听到三千五百两这个数字,徐年心疼的直抽抽,偏偏他生怕面前的夫人若是走了,再想在几日内找着想买锦绣阁的买主就不多了,这铺子卖三千五百两,他也只有五百两的赚头,实在是少的可怜。
林凝眉眼见着徐年肉疼的模样,红唇勾起一丝笑意,道:
“既然徐老板同意了,便快些将锦绣阁的地契房契取出来,咱们签字画押之后,交到官府之中,届时本夫人才能将银钱交付给徐老板。”
徐年即使是个败家子,也清楚这一套流程,当下便点了点头,道:
“还请夫人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将锦绣阁的地契房契取来。”
林凝眉点了点头,目送着徐年离去,等到这人的身影消失之后,白芷这才开口问道:
“主子为何非要买下锦绣阁?三千五百两的价格实在是不低了。”
林凝眉轻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汤,说道:
“锦绣阁后头摘种了珍惜的蔷薇,那种野蔷薇是从南边移过来的,京城种不活,偏偏用那种花做出来的脂膏最好,价值不菲,所以咱们也不算赔了。”
听得林凝眉有自己的盘算,白芷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站起身子,口中咕哝道:
“这包间靠着主街,倒是十分热闹。”
一边说着,白芷一边将窗扇推开,待瞧见街上的景象之时,白芷不由瞪大了眼,冲着林凝眉急声道:
“主子,您看那是不是将军?”
闻声,林凝眉疾步走到窗边,眼见着主街正中那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十分神骏,不正是聂修齐的追风吗?
此刻身材高大胸膛衡阔的男子坐在骏马背上,距离追风一步远处,有一女子倒在地上,这女子穿着淡蓝色的春衫,身量纤细,林凝眉仔细一看,不是严灼华还有哪个?
瞧着严灼华那花容失色的模样,明显是惊了马,林凝眉两手握拳,修剪得宜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之中,将细嫩的皮肉给抠破了还不自知。
只听白芷道:“怎么又是她?这灼华郡主实在是不要面皮,明明是个未出嫁的姑娘,竟然也不戴着帷帽,说不准就是存心勾引将军的!”
所谓先入为主,自打在宫中遇上了严灼华之后,林凝眉与白芷对这个金尊玉贵的灼华郡主全无半点儿好感,甚至说是十分厌恶。
本以为这一年多的时间严灼华应该已经发嫁了,不过林凝眉看着她的发式,就清楚这已经十六岁的姑娘还是待字闺中,说不准仍对聂修齐存了心思呢!
林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