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校长家里回来,一瘸一拐挪到了丽人医院,一见阎玄鹤大嚷,“当年关公刮骨疗毒,想必跟我一样疼。”老狐狸掌心擦掉我的眼泪稀罕说:“看来是真的挺疼的,要不然你能哭成这样?”他把我扛起来往诊疗椅上一放。
撸撸袖子。热情的帮我推拿推拿。“这种强度的乳酸堆积要散开至少一个星期,没事的忍忍过去了。”我哼唧着,小唇咬着,泪光闪着,全身乱颤。阎玄鹤叹气说:“让你做,当时不过是觉得憋得慌,其实忍一忍也是三天,结果现在好了,三天加七天那是十天的活受罪,何苦来。”
“不过我把这半年的书都给记住了。阎紫华的血比治疗脑病的小牛血清厉害多了。”
“回头再弄点来给你打两针?”
我忙说:“不要不要不要了!”
阎玄鹤突然切了一声,捏着我肌肉缩到硬邦邦的胳膊腿,却是有点怪怪的,反正他没说什么,倒是这份安静配合,没有毒舌弄得我很不适应:”你怎么了?“
“你不会觉得我特别的没用吧?”阎玄鹤切了一声,又说:“阎紫华他也就占着跟你血统接近,你是我的血契。到给他来保护,显得老爷很无能似得。”
我扯一扯大白衣角:“老狐狸,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可取代!咱俩哥俩好谁跟谁,我这罪还不是他惹下的情祸闹出来的,他有责任负责!”
我这样一说,老狐狸的心情直线回暖,脸上忽然滋润起来,心情大好啊。
“没错,切,也是不就是三管血么!”
我说:“对对对,就当是三针鸡血!”
我正跟老狐狸嚼舌根,一个讨厌的女人用我讨厌的声音说:“鸡血?~!你这个凡女黄毛妖女。紫华府君何等地位,你岂能把他的血跟鸡血相提并论。”
我就呵呵了:“我看效果差不多啊,一看你就是不读书不看报,什么都不知道!”
我本想对她说下关于打鸡血的来历,后来也懒得累述,钟藜走到老狐狸身边福一福说:“玄鹤老祖,您也是的,这凡女黄毛妖女到底有什么特别,能唤使两位神君围在她的身边?我看的真觉得不可思议。”
老狐狸笑一笑,“你能不能别把我跟阎紫华放在一起说?因为他为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为什么的话----有什么理由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啊?”土夹叼号。
钟藜被噎了下,死拧眉头:“可钟藜就是不懂,你看着女子疯疯癫癫不说。没上没下,紫华府君为救她白损了三管血液,可她完全没有感恩之心。”
其实我也谢谢阎紫华啊,我只是不是很谢谢阎紫华而已!她一说我倒好奇起来:“钟藜,照你说的,如果你换成是我,你会怎样想?”
钟藜脱口而出:“我便会想,紫华府君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报,我此生便会在府君身边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后半生以他马首是瞻。”钟藜倒不忘记补充一句:“当然我是说我,你这种蝼蚁凡胎,当然是为了府君着想,有多远躲多远才好。”
她讲话也够矛盾,照她这么说,我无论是黏上阎紫华还是躲开阎紫华都是错的。
我无论是有良心感激阎紫华还是没良心不把这当成一回事也都是错的。
我皱眉,随口说:“你也别总是凡胎凡胎的叫唤,凡人里面也多有厉害的英雄豪杰,比如我姥姥!”
“你姥姥是谁?”
她认真问。
我自豪说:“我姥姥是老凤爷!大名鼎鼎的出马仙姑!”
她面色一晒,皱眉道:“哦,不过是个人皮口袋!”
原来,在他们眼里,跟仙家一起修炼的凡人,不过是仙家操纵的一只人皮口袋,一个在前台跳跃的替身而已,就像,皮影戏里的人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