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少年因为受了尤一新一掌,几近透明的脸更显煞白。那少年擦擦嘴角的血丝,漆黑明亮的眼眸马上一转,眼神中带着几抹恨意定定的望向尤一新。
尤一新并不怕他,可是听着少年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总觉得他还留着什么后招。
马上,就听“咔嚓”一声,那是镜子裂开的声音。只见在杂物间里,原本光滑的镜面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痕,那粗粗的一道裂缝扭扭曲曲的把一片光洁的镜子分隔成两大块。宛若在美丽的少妇脸上留下一道显眼又难看的伤疤,顿时扭曲了整个感观世界。
然后,尤一新所站立着的世界突然变得光线黯淡,事物扭曲。尤一新站在里面,觉得脚下站着的大地都在开始发生震荡,颤抖着让他脚跟都站不稳。
背后忽明忽暗的世界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亮光,像是什么东西撕开这个封闭的世界。尤一新见状,立刻从那道光里逃出去。
他一出来,就回到他原本的身体里面。他的身体还是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身体里面的灵魂人已经在镜中的世界游历一番。
尤一新刚刚恢复意识,就听到镜子里的人对自己说:“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就算你离开了我控制的世界,我也要你付出袭击我那一掌的代价。”
说完,尤一新只听“嗞嗞嗞”的声音,就见镜子上的那道裂缝裂得更大了。原先只是一道泾渭分明的裂痕,将镜子分隔成楚河汉界那样清晰的两个世界。可是,转眼之间,那道裂缝旁边又生出无数道细小的裂缝,将整个镜面变成像龟壳上的花纹,龟裂成数个细小的碎块。
接着,那些被分裂开的镜片“轰”地一声,自行碎落在地上。
为免那些碎片砸落在脚上,尤一新退后两步。眼见着许多块镜片像商量好的一般,一起跌落在地上。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后面。
从那些跌落的镜片里面,凭空飞出一缕缕透明的亮光,像一只只飞舞的荧火虫,一齐向杂物间外面的世界飞去。
那些亮光越来越多,像齐聚而来的士兵,在将军的号召下,一起向外面的战场上逼去。
尤一新不知道它们究竟想干什么,本能的觉得整件事情或许并不简单。
他从杂物间里走出来,关上灯,锁上门。却并不知道一场由他而引发的大麻烦正在悄悄上演。
刘院长最近头痛病又犯了,这次不是为了对付应酬的假头痛,而是确确实实的真头痛。他所在的精神病院的职工本来就不多,面对着逐渐增多的病人,原先的那些员工却因为闹鬼的事情而纷纷离职。搞得整个医院里人手不够,到别的医院紧急调人,可是别人却因为听说是精神病院而迟迟不肯来。
他原本还想着再干几年,就安安稳稳的退休,回家养花钓鱼享享清福去。可这个愿望似乎实现起来有点难。
刘院长拎着挎包,刚迈进医院大门,还不等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护士长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向他奔来。
“院长,院长,你来得正好!医院出大事了!”
刘院长昨夜本来就没有睡好,清早起来脑袋还生疼,一听护士长大清早就向自己喊上了,此时更觉得脑子快要炸开。
他沉着一张脸,脸色快要比上锅底灰。“大清早的,咋咋忽忽的乱吼什么?护士长,注意形象!”
护士长原本和这届医院的院长是老同学,关系上自然要比平常人要亲切一些。今天一听刘院长这样一说,脸上一红,似乎此刻能掐得出水来。
“我,我……”
不等护士长结结巴巴的把话说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报告首长,爆破检查工作已经完毕。”
然后,那个病人当着院长大人的面,就地趴在医院冰冷的地上,像只青蛙一样匍匐前进。刘院长清早还有些恍恍惚惚没回过神,只听耳后又来了一句,“梁兄,你来了?”
然后,一个清瘦的女病人在他身后咿咿呀呀的清唱起来,“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到……”
那个病人没唱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紧追过来,慌慌张张的把病人拉开。
刘院长黑着一张脸,瞪了一眼那个医生。指责道:“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让病人病情复发?”
医生有些为难的说:“这些都是101号病房的病人,原本都是情况很稳定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从今天早上开始,就陆陆续续变得情况不稳定。”
“101号病房的?”刘院长一听,眉头皱得紧紧的。
101号病房是这家精神病院里病情较轻,或是接近出院的病人。因为病情不太严重,才集中放在一楼的病房,可没想到今天早上像闹鬼一般,所有的病人都一致出现病情加重和反复的情况。这还是病情较轻的病人,重症患者的情况可想而知道。
护士长赶忙插嘴说:“今天早上所有的病人都开始变得病情严重,我来不及跟你打电话。院长,你看我们是不是要紧急从别的医院里调一些人手来?”
领导就是领导,在危急关头依旧是不慌不忙,做起指挥工作仍然是淡定自如。
刘院长用眼睛在护士长身上剜两眼,现在打电话去叫救兵,不是表明自己无能,管理不好这家医院吗?心思细腻、头脑冷静的刘院长,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着急!先去看看再说!”声音刚落,刘院长便迈着紧张而又有节奏的步伐,大踏步的朝楼上的病房走去。护士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