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只是想起他们走前,半梦问他老夫人会不会喜欢自己?
可她不想捅破这层纸,他偏偏开口要问。
扬起笑意,洋装不在意道:“相爷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是惹人嫌。”
他却是又勾起食指敲她额头上了瘾,还笑颤了身子:“昨日,我娘来了都城。”
她从他这反映中知道他是极其想念老夫人的,只是……她猛然坐直了身子,凝着他,心中五味陈杂蠹。
他眉目微挑,戏谑道:“害怕见公婆?”
“不……”她立马闭了嘴,到了嘴边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髹。
却听他叹道:“昨日.他们回到都城,听说半梦在相府,便要见。”
她瞬间明白,他这是解释为何带半梦去的原因。
所以,临走前半梦问的那句‘爷,你说老夫人会喜欢我吗?’她真的没有理解错误,是去见老夫人了。
“当年因为何夜的事情,我娘很不开心,与半梦关在屋内说了许久,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只是我娘面无神色地出来,拉着我爹就离开了都城,随后我也就回了相府。”
芳华曾告诉她,当年老夫人是要将半梦嫁给何夜的。
萧何见她张了嘴却又闭上,很不喜欢她这种瞒在心里不吭气的态度,打破沉寂,“想问什么?”
她依旧垂头,不确定心中的话是否该说?
萧何同样张了薄唇,凝着她不语的样子闭了声。
气氛太过压抑,她不自在地挑开右侧车帘,望向外面风景,马车渐渐驶入繁华街道,最终心里的话还是没有憋住:“你以前很爱半梦。”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芳华没有骗她。
这段时间,她亦有看出,半梦很了解他的习惯,连送的饭,都是拿捏着他的胃口。
按芳华所说,以前的萧何残酷冷情,不会轻易让人近了身,若不是他的同意,半梦又怎会对他如此了解。
她不知道萧何有没有听见,马车进入繁华街道,吵闹声一拥而入。
不过片刻。
身体猛然被捞回,后脑勺撞到他的胸膛,太过结实而撞的发疼,不待她有反抗动作,头顶传来他低沉嗓音:“小复复,以前……”
她挣扎着,怕他的接下来的话。
“相爷,夫人,到了。”外面恰是传来老黄的喊声。
她使了蛮力挣脱他,刚掀了车帘,便听见他的话:“都过去了。”
她怔忡。
他竟然……默认了。
苦涩感渗入口腔,蔓延至大脑。
她是不该说这话。
不过瞬间的事,她已调整好心态,回头扯了唇,道:“相爷,我饿了。”
凤眸深邃无边,紧紧凝在自己脸上,被他看的不自在,她忙跳下了车,竟是来不及等老黄放下手中的马凳子。
眼前突然多了红色,是他递来的面纱,“那快进去吧。”
——
入夜的香香楼可谓富丽堂皇,门庭若市,她不过戴个面纱的功夫,眼前又有了一批人踩着红毯进入,豪爽地朝伙计丢了一串菜名子,望着人满为患的大堂,还来不及开口,一个伙计就喊道:“客官,楼上请。”
复始闻着食香之味,也觉胃口大开,向前走去。
而吵杂万分的大堂,在他们进入之际瞬间噤声,无数道目光纷纷转向大门之处。
一身着碧绿锦袍的男子,面色冷清邪肆,凤眸深邃无边如含了利剑,让人不敢靠近一分。
身边并行的妖红裙衫女子,纤瘦窈窕,虽覆有面纱,却也也看得出,是个美人。
一个雅人深致。
一个风姿绰约。
不禁让这些食客想起,那说书人故事里的男女,郎才女貌。
也有一些人,自是认出了萧何。
毕竟,前两天京兆衙门,他是头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长相又如此俊美邪肆,一身孤傲不凡之气,已让人记忆尤深,更何况,这一身碧绿之色,若不是官宦子弟,又怎会有如此正宗之色?
而两人,已在他们惊愣之中,相携上了二楼。
只见萧何环着女子纤腰,随着女子的步伐减缓速度,甚为细心守护。
有人低声问道:“那女子,就是传说中,被丞相求取的女子?”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刚那人就是奸相萧何。
角落里,传来一女子叹息:“果然天妒红颜,长的如此妖艳,竟是个坏心胚子。”
……
二楼雅间。
两人进来之时,菜已上齐,复始一看,竟与昨日.她宴请宾客所点的菜一模一样,不禁又是一细看,还真是一模一样,可凝着身旁不展露心思的人,她也只能在心里翻腾着莫名的思绪。
不由想到,上次自己陪他在都城转了一圈,走的都是她与兰姑娘所走过的路线。
斜眼瞅他,这意思,是不是就是,他连她身边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醋……也吃?
而这一想法,在她不知不觉间,已压下了刚刚的不愉快。
她正欲去解面纱,他却是与她一同抬了手,两手相碰,她手一颤赶忙先撤开,他贴心地为她解了披风与面纱,放在一侧屏风之上。
而她刚拿起桌上的筷子,门外就传来吵闹:“放开本小公子,本小公子要进去看我娘子!”
这傲娇的稚嫩声音,除了那熊孩子还有谁!
眼珠子悠悠转到身边坐着的萧何,正好对上他的凤眸,她竟然觉得自己很心虚。
凤眸瞬间移开,她撇撇嘴,朝外喊道:“让他进来。”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