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陪你睡一觉,再走。”
这话说的跟偷.腥似得,复始暗自瞪了他一眼。
夜深人静之时,床上相对的两人,依旧大眼瞪大眼,萧何虽也想与她一起看对方到天荒地老,但明日可是要早起的,“我是不是影响你睡觉了,那我现在就离开。”
复始急忙拽住他的手,“你别走,我睡。”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知道她有些害怕,伸手揽住她,柔声道:“睡吧,我陪你。”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被外面的声音吵醒,随即便听到芳华的声音:“夫人,该起床了。”
她猛然睁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夫人,您先洗把脸,吃些东西,一会儿新嫁衣该送过来了。”
嫁衣一词,倒是让她忆起了,今日是与萧何成婚的。
“芳华,我总觉得,心有些不安。”昨日这种感觉还不太强烈,现在,这种不安几乎压下了她的期待兴奋感。
芳华笑了笑:“夫人,您这是太兴奋反而开始忧虑了,您只要想着,有相爷在,就算天塌了,还有他顶着呢。”
复始倒是赞成这句话,“你说的对,我还是少操心点。”
她倒是要学会依赖萧何,信任他给的保护。
相府。
此时亦是热闹非常,比之昨日挂的一片火红相比,今日的相府,连家丁都在腰间系了红色腰带,丫环皆是换了粉色衣裙,笑容满面。
一向稳当把握的住分寸的管家,今早也不免有些手脚慌乱,他在相府不过才当了十几年的管家,自是没有接触过老丞相的成婚,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疏忽了重要的事情,是以不止列了所有的事情,还标记了重点,看了数十遍之后,心里才稍稍安慰些。
这时一人拉了一车东西而来,挡在了相府门口。
管家喝问:“做什么的?”
马车上,不是红布盖的,而是用金色布料覆盖,怪不得管家要喝问。
那人被喝问的一脸懵色,见发问之人是在相府有一定位置的,自己又是第一次接这活计,一时不知何开口。
管家耐不住这墨迹之人,“无事赶紧离开,没看今日相府都要忙翻了!”
那人睁着无辜的双眼瞅着,终于呐呐开口:“老板说,这东西要在这个时辰准时送到相府,不然要担责任的。”
这个时间?
管家朝天一看,天色蒙蒙亮,朝脑袋一拍,忙问:“可是红布?”
那人连连点头。
“快快快!卸车!”管家立刻使唤身旁的家丁,个个立刻丢下手中刚被分派的活,朝着马车前去。
金色布料揭开的瞬间,是一卷卷比较厚实的红布,而且,堆了满满一车。
“这是?”
有人不禁问出口,这料子,看着好硬实,而且红的好漂亮。
“赶紧的,从相府正堂开始铺,铺到相府门口,再从门口一直铺,在路上,一条铺向城门口方向,一条铺向皇宫方向。”管家看看这一车红布,再看着厚度,心里估量了一番,立刻开口:“不够,再拉一车!”
那人兀然想起老板娘的话:这相府大手笔,这一车可是真不够用的。
没成想,还真被老板娘说中了,忙应道:“我这就去!”
家丁开始往地上铺红布,铺了一卷站上去一试,垂头凝着这厚实的布料,不禁兴奋道:“平日里成婚,都是图个喜庆,地上象征铺些红布,那些都是一般的红布,风一吹都起角,还绊人。这料子厚,铺地上又平坦又红正,踩上去还软和,边角裁剪的又整齐,真是美。”
“那当然,咱丞相成婚,可是九国都来的,当然不能寒碜。”
“说话可以,别把手中的活计给落下!”管家一声吼。
家丁早已被喜庆氛围所融,不平日的恭谨,笑着回应:“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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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快速铺在地上,还是忍不住交谈着。
不消片刻,这红布,已从相府铺到了都城大街,道路也早已被清扫干净。
而那拉布之人,不过走到半路,已被家丁截住,卸车继续铺!
一方向直接铺到了城门口,一方向直接铺到了皇宫内,统共算下来,竟是足足拉了六车!
做布的老板娘凝视地上铺满都城的红布,这丞相可是免费给自己做宣传啊!
不禁笑不拢嘴,朝着身边早已脸色铁青的同行老板们道:“你们总说我的新品不好,瞧不起,上次金线不就被相府的小公子相中了,这次的红布,看!”
众人朝着地上的红布瞧去,有个还蹲下去,试着踩了一脚,“这么粗糙的布,竟然没踩下去印来!”
老板娘相当自豪:“那是,不仅踩上去印记会弹起来,而且,以这几天的天气来看,风也是刮不飞的!”
有一人不愿了,看不过这老板娘嘚瑟。
“那下雨呢?”
老板娘绷紧了脸,叉腰。
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吼道:
“你们以为,相爷成婚,老天爷敢下雨?!”
这厢,萧何其实自复始陷入沉睡之后没多久,便起身离开。
他虽百般不愿,但毕竟是成婚之事,全部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尤其这纳彩之事。
奇珍异宝,乃至相府之物,甚至连他自己最喜之物,都装进箱,已准备妥当,有整整二百抬。
若论起公主出嫁礼仪,也不过一百二十抬,他准备这么多,管家都觉得,够了!
萧何看着满院子的纳彩礼,心头还是极其满意的。
“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