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贺兰尧避开了自己的触碰,何蕴目光一凉,心中升腾起些许怒意。
这男子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倒真不是一般的难摆平。
可他愈是这样,她兴致反而愈浓烈了。
想到这儿,她朝贺兰尧展露一抹笑意,“你很特别。”
贺兰尧道:“哪儿特别?”
“你的性格。”何蕴双手环胸,悠悠道,“老实说,你能够留在我府中,我很高兴,不过我对你的才艺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这个人感兴趣,君祁攸花多少钱买的你,我愿意花双倍。”
“留在你身边能有什么好处。”贺兰尧淡淡道,“被你当成玩物岂不是没有尊严,开心的时候对我百般迁就,不开心的时候便将我扔到笼子里去喂猛兽,这么一来,我与你身边的其他小白脸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玩物,如你所言,被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玩腻了就能扔,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何蕴说到这儿,眉眼间浮现一丝揶揄之色,“这帝都的俊男我大多都见识过了,最有名的几位花魁公子也不会让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你的出现着实让我惊艳,我素来喜新厌旧,可你却能让我百看不腻,光凭这一点,我都舍不得扔你去喂猛兽啊。”
贺兰尧闻言,望着何蕴的眼神浮现些许狐疑之色,“何老板的话可信么?”
“为何不可信?”何蕴见他有疑虑,当即道,“你若是愿意跟了我,我自当善待你,你在君楼主那儿做一个琴师能有多少好处呢?你来我这儿,受到的待遇只会更好,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尽力满足你,君楼主会有我这么好说话吗?”
贺兰尧道:“只怕时间长了,你厌倦我了,就不会履行你今日说的话。”
“怎么会?”何蕴轻挑眉头,“你若是跟了我,我们就来立下一份协议书,你可以找你认为可靠的人来见证,我若是哪一天真的厌烦了你,也绝不会伤你的性命,我会给你一大笔盘缠让你离开,总之,你只要恪守本分,我必然会善待你,怎样?考虑考虑吧。”
贺兰尧静默了片刻,道:“给我几日时间考虑。”
“好,给你时间。”何蕴面上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想好了就来告诉我。”
说完,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贺兰尧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唇角浮起一丝幽冷的笑意。
……
很快便又到了夜晚。
子时已过,府里的灯火几乎都熄了。
贺兰尧也将屋子里的烛火吹熄了,却并不上榻,而是走到了门后,将房门打开。
一路行至南面的院子,远远地看见笼子里的白虎卧着,似乎是睡着了。
贺兰尧走近了笼子,便见眼前闪过一道小小的黑影,跳到了笼子上方。
“你还真准时呢。”贺兰尧望着笼子上的小猫,笑道,“每夜都子时过后来找白虎玩,培养感情么?”
小蓝喵呜一声,伸长了脖子。
贺兰尧看见它脖子上悬挂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便伸手将盒子取了下来。
将盒子打了开,里头躺着一颗褐色的药丸,只有指甲盖大小。
贺兰尧抿唇一笑,伸手弹了一下小蓝的头,“你们慢慢玩吧。”
言罢,将盒子拢在掌心里,转身离开了。
之前让小蓝带着纸条回去,纸条上写着的是他所需要的东西,今夜东西就送过来了,小羽毛他们果然很有效率。
现在,应该去找六月了。
行至六月所在的院子,到了他的屋子前,贺兰尧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里头的人问了一声。
贺兰尧道:“我。”
不多时,屋里响起了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六月望着贺兰尧,道:“恩公这么晚来访,是有什么事情么?”
贺兰尧道:“进屋说。”
六月侧开了身子,让贺兰尧进了屋,而后将门关了上。
由于是密谈,自然不能点灯,借着微弱的月色走到了桌边坐下,六月问道:“恩公有事交代么?”
“你还记得昨夜走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么?”贺兰尧的语气毫无波澜,“要杀何蕴,你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六月道:“记得,或许我要牺牲了性命。”
“我现在就有一个办法能杀她,需要你完成这一项计划,而你当真有可能因此死亡,敢么?”
“有何不敢,跟她同归于尽我也是乐意的。”
“很好,这颗药丸你拿着。”贺兰尧说着,将手心里的盒子置于桌上,“此药名唤媚毒殇,顾名思义,媚药中的毒药,能害人性命,中毒者只有一刻钟的喘息时间,过了一刻钟便无力回天,且,与中毒者交合之人会被此毒染上,双双中毒,这就是此药的厉害之处。”
“果然是同归于尽的办法。”六月想了想,道,“能杀她我自然愿意做出任何牺牲,但我已经被冷落了许久,何蕴对我早就没了兴趣,我又怎能接近她呢?”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贺兰尧不紧不慢道,“我自有办法,你等我的消息便是了。”
“好。”
与六月说定了之后,贺兰尧便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离任务结束,应该不会太遥远了。
……
一夜过去,又是一个好晴天。
这一日早晨,贺兰尧被府内的下人叫去大堂,说是何蕴让人准备好了早点,邀他一起吃。
贺兰尧随着下人去了大堂,跨过门槛,看见的便是何蕴坐在主位上,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