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能走,花溅春扬着扇子要扇我,我就把眼一闭,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起大风。索性睁开眼,见花溅春愣愣的看着我。
我知道是时候转移话题了,说道,这样吧,咱先不谈那些是是非非,你总还和玄真、李小赞是朋友吧,我图南观里炖的土鸡,一起去吃顿饭吧。
花溅春说道,没来由去吃你的鸡,再说,我和你,我和玄真,已经不再是朋友了,道士没一个好东西。李小赞还算是朋友。
我见花溅春心绪有所缓和,立马转移了话题方向,问道,那为什么和李小赞是朋友呢?
花溅春说,你看李小赞,和虎妮不离不弃,人家也没有花花草草的,也不沾惹脂脂粉粉,两个人相濡以沫的过日子,虽然是脾气不大好,但总不失为一个好人,再看看你们这些道士,口口声声无量天尊,道法自然,哪个不是油嘴滑舌,南腔北调,还喜欢欺负人。
我说道,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玄真要不是感情受挫,怎么会遁入空门?放浪形骸之外的直接原因,就是有颗玻璃心,再也伤不起了。才会长林笑傲,玩世不恭,其实内心深处,柔软的能捏出水来。又比如我,这么大的人,从没动过感情,好不容易动了一次,还老是碰一鼻子灰。
花溅春怒道,嫌到处碰灰,又没人花钱雇着你碰,小心难为着你,你不走是吧,不走,你就在这站着吧。
说完转身进屋了。
我急忙给李小赞打电话,让他以虎妮的名义邀请花溅春去图南观吃鸡。我大体看明白花溅春的意思了,该哭也哭了,该骂也骂了,这会无非是想找个台阶下。
李小赞办事也利索,我站在门外都听到花溅春手机响了。
过了好一会,花溅春才重新走出来,见我还站在原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说,我这不是等着接你的驾吗?
花溅春说,我只是听说虎妮长虎妮短的,从来没见过她,倒是想见见,但一看见你,又觉得碍眼,不想去了。
我说道,这样这样,你就当我不存在不就完了吗,你不是主要见见虎妮吗?我说着拍了拍电动车。示意她上来,我带她走。
花溅春道,你走吧,我自己走。
我说道,别介,图南观好歹有些香火,闹不清观里有什么人在场,你一个妖法过去,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花溅春说,那我骑自行车好了。
我劝道,来回十几公里,风风尘尘的,浪费很多时间不说,骑一头汗,何苦来?你在我电动车后座上,又看不到我脸,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花溅春虽然话说的很决绝,但最后还是坐上了我的电动车,我把道袍一脱,换了个外套,然后将道袍横在车把上挡风,带着帽子,外人看不出来是个道士。
骑着电动车带着花溅春,迎面秋风送爽,夕阳在山,心里面甜滋滋的,很有些兴高采烈的意思。
行在路上,路边熙熙攘攘,都是忙着往家赶的人们,也有停车买菜的,也有刚接上孩子的,也有像我们这样,骑个电动车回家的小两口,牛羊入圈燕归巢。已而天色黄昏,路边灯盏朦朦胧胧,万家灯火。看着匆匆人群,不禁一番感慨。
要是我和花溅春能够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好,隐没在街角坊檐之下,平平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世道经营,她相夫教子,黄昏之后,一家人围坐在小饭桌前,讲着些街闻巷语,此乐何极?
我入道门这么多年,别的事情不很清楚,这世间阴阳相抱,祸福相依的道理还是知道些的,前人说的明白,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如今妖法在身,不比常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争什么虚名浮利,斗什么闲气是非,还不如和花溅春看霞醉一场。
前人说的好,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
花溅春好像也是这个感觉,伸手拽住了我腰间的衣服,毫无征兆,一语不发,她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说的那般厉害,实际上心里头并不恨我,只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那天在蛛网里,我毕竟是她第一个有肌肤之狎的男人,她当时朦胧间接受了我,其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
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花溅春看不到罢了,我想,她此时脸上应该红扑扑的,像紫霞山最后一抹烟霞。
我正陶醉其中,一辆红色的跑车从我们后面疾驰而来,瞬间把我俩刮倒了,我向前扑了出去,花溅春直接摔在了车轮下,好在那车刹车还比较灵,没有压到花溅春,我急忙爬起来,快速扶起花溅春,仔细一看,虽无大碍,但胳膊上却擦破了皮,血皮乱卷,冒着血珠。再怎么与世无争也受不了这个,我一时间怒从心中起,上前就要和车主理论。
花溅春一把拉住我说,你是空门里的人,不必和这些人置闲气,我没事。
花溅春一句劝,我气消了三分,没曾想,那跑车车主开门下来就骂,骂道:md,你瞎啊?骑车不长眼睛啊?
明明是他追尾撞的我们,却骂我眼瞎,这要是换了会讹钱的,早就倒地不起,口里哼哼唧唧,不是这疼就是那疼了。我和花溅春岂能是那种人,碰上我们算这小子好运。还要出口不逊?欺人太甚。
我心间一股无明业火焰腾腾按耐不住,琢磨着暗地里使个什么妖法,让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