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花溅春逐渐清晰的脸庞,这对于昏迷不醒的我来说,是个利好消息,至少看着花溅春对苏醒过来有帮助。只是觉得自己很丢人,特别是在花溅春面前。
玄真和李小赞坐在花几旁边,喝着茶,唯独不见了无涯道长。这对我来说也是好消息。
我拿眼珠子环顾一下周围,原来躺在花溅春的香榻之上,身下软软的,不时不知哪里送来一阵阵香气,有花香,也有女人香……
花溅春见我眼皮睁开,对玄真和李小赞说道:“他醒了。”声音我听不清楚,看到嘴唇动处,朦朦胧胧好像是这么句话。
玄振与李小赞凑过来看了我两眼,双手扶在榻前,交头接耳,不知道说着什么,我两耳翁翁直响,听不分明。
花溅春转身拿来一个鼻烟壶一样的小瓶子,打开盖子,扶起我的头,手起处香软酥麻,把那瓶里的东西给我灌了下去,入口甘甜清爽,但一入腹内,如烈火焚烧一般。
从我眼前拿开瓶子的时候,瓶子上有四个字:云烟花酿。
又过了十来分钟,我逐渐能听到周围的响动,慢慢的手脚能够活动,勉勉强强挣扎着坐起。
拿手一抹发髻,已经散开了,头发乱蓬蓬张着,宛如遭雷劈了一般,其实仔细想想,可不就是遭雷劈了,无涯祭其一道闪电,横空劈下,正是道家不传秘术,天罡五雷正法,白鹤观的歩虚道长跟无涯一比,简直就像个门外汉,真搞不懂摇头道士的几个徒弟是怎么教的,参差不齐。
花溅春站在一旁对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所赖君子之量容人,无涯确实有些过分了,但他并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义愤填膺,嫉恶如仇吧,一身傲骨,怎么也改不了。”
李小赞听了,愤愤不平,说道:“嫉恶如仇怎么讲?合着我们就是恶人?还一身傲骨?我看是一身发贱的本事,我要是能打过他,早就给他开瓢了。”
花溅春咬着嘴唇看着李小赞,再无言语,但眼神里看得出来,她不允许李小赞这么说无涯。
我吃力的摆摆手,示意李小赞不要再争辩。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还得自找气生。
花溅春见我还不是很利索,杵在地上想了想,说道:“你醒了就好,天也晚了,就在我这吃了饭再回去吧。”
我倒不是想蹭花溅春一桌饭,主要是行不不便,手脚酥麻,要恢复行动能力,怕是还得再坐一会。
玄真和李小赞从来不跟吃饭有仇,把头点的鸡啄米一般。
花溅春自去收拾饭菜。
就剩下我们三人,他俩给我说了说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玄真说:“其实,你被五雷诀劈倒在地后,花溅春当时就急了。”
原来我被那一支子闪电劈晕后,花溅春急忙跑了过来,掐了掐我人中,见还有气息,冲无涯说道:“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他最起码是个人吧。”
无涯说道:“他都要动手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花溅春怒挑柳眉:“什么事值得你用五雷诀?你不怕打死人啊?只不过是口角而已。你快走吧,免得一会人醒了,又生争执。”
说着半推半劝,把无涯劝走了。
无涯边走边说:“我才用了一成法力。这是你什么人啊?为些不相干的人,你至于吗?”
花溅春还说:“人家都被打的生死未卜,还要怎样?”
说着把无涯推出门外。
我知道,花溅春所谓的急了,是出于对一个鲜活生命的怜悯,与其他无关。我看得出来,她和无涯的关系有些微妙,至少花溅春不冷落无涯,对于绝大多数人,花溅春是持冷落态度的。包括我们,要不是她觉得替无涯愧疚,绝对不会留下我们吃饭。至于为什么单单对无涯这样,我不得而知。
但今天这事太丢人了,好在我也学了二十多年妖术,被人打得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人家还是用了一成法力,估计要是稍微把握不住,用到了二成,我就得去阴曹找我师父报道去了,关键最恼人的地方在于,竟然当着花溅春的面,让我颜面何存?男人嘛,在任何女人面前,无论是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爱扮演个强者形象,但凡心理正常点的,谁会盼着被女性呵护啊?可我今天着实被女性怜悯了一回,刚才看到花溅春眼睛时,脸红的都不想抬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竟然被人整的蓬头垢面,不能动弹……
好在李小赞和玄真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见我没有大碍,也就嬉笑如常,反正他俩也打不过人家,他俩日后要有个百年撒手,死法可能千千万,但有一种绝不可能,那就是憋屈死。
胡思乱想了一阵,花溅春摆出饭来。
我别扭的挪到饭桌前一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也未曾见过。
玄真也瞅着好奇,问道:“这花团锦簇的是些什么东西?”
花溅春淡淡的道:“你只吃罢了。”
可经不住他俩再三询问。
花溅春只好一一解释。
一共六样,主食叫青精饭,非同一般,此谱出自仙厨,用赤石脂加青粱米,用南烛叶捣成汁水,加入其中,蒸成米饭,久服目明体健,轻身延年。
还有一碗笋蕨混沌,采山间鲜笋,碧溪嫩蕨,辅以川穹、菊苗,加玉茗花制成,赵汝鐩有云:园名金柅多奇卉,古干灵根独异常。耻与春花争俗艳,故将雪质对韶光。天葩巧削昆山片,露蕊疑含建水香。当为君侯好封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