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昨夜不是幻觉,不是梦境,她不由又倒回到**榻上,抱着尚有二人气息的锦被在被褥间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心头却像大热天吃了沁凉的冰糖梅子般酸甜舒爽。
小鹿恨铁不成钢地打量她,忍不住嘀咕道:“又不是第一次见识,犯得着这么开心吗这眼皮子也太浅了泗”
阿原叹道:“不能怪我,我记不得从前的,只记得眼前这一个了”
她忽想起一事,忙扯过小鹿问:“你晚上住哪里的景辞出去时怎会正好碰上你”
小鹿得意道:“我在厨娘那里将就了一宿,天没亮就过来守门啦因为什么都没听到,猜着景典史是不是走了呢,谁知从门缝里一瞧,景典史已经披衣起来,正站在**前看你呢,也不知傻傻地看了多久”
阿原立时面庞赤烫,啐道:“你也忒无聊,这个也要守着听、守着看以后我若跟她一处,你不许在外听,更不许往里看唐”
小鹿委屈,“可我以前一直守着的呀”
阿原捂着窜烧的面庞,愠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就不爱你守着若你再守着,以后你家姑爷做的汤呀面的,你一口也别想吃”
“姑爷,姑娘”小鹿飞快权衡利害,立时妥协并笑得开怀,“好,好,这都成姑爷了,自然跟别个不同,不同”
姑爷固然与别个不同,姑爷的厨艺更是与别个不同,看在姑爷厨艺份上,她也只能委屈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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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起得稍晚,原以为只能在厨房里找些残粥裹腹了,谁知小鹿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居然拿端回来一碗小米红枣粥和两枚水煮蛋。
小鹿笑嘻嘻道:“是姑爷煮的,说是让留给秀吃。厨娘搁在蒸锅里,这会儿还热着呢”
阿原也不由笑逐颜开,忙剥开水煮蛋时,一枚是煮透的,一枚是七成熟的,后者蛋黄幼滑柔软,正是阿原最爱的。
阿原想了想,筷子欢快地戳上了那枚煮透的。
若她没记错,景辞从前用早膳时,要的七分熟的煎蛋,煮透的水煮蛋。
他爱的应该是煮透的蛋。
他爱的水煮蛋,她吃得很香,但也没忘了问道:“景典史呢他应该早吃了吧”
小鹿道:“应该早吃了吧听闻知夏姑姑一早就在收拾行李,安排车驾,景典史也去见李大人了,准备告辞回京。”
“噗”
阿原刚入口的粥连同蛋末一起喷了出来,“他要回京”
“是呀”小鹿诧异看她,“秀不知道我以为他跟秀好上了,所以跟秀商议了,打算一起回京成亲呢”
小鹿的推测很有道理。
先前查案时景辞就曾说过,要带她回京,带她回端侯府;阿原当时便提起,要先回原府回禀母亲,将二人婚事办了,光明正大地嫁入端侯府。
可惜正谈论时景辞忽然犯病,这事才暂时搁置,未再提起。
如今二人已亲密如斯,一起回京势在必行。
但景辞居然都不跟她商议,就这么顾自先收拾起行李,难道是认定她必会乖乖跟他回京
“自高自大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阿原很是愤然地将鸡蛋戳了几戳,才将红枣粥一口一口喝完,抬头笑道:“咱们也赶紧收拾行李吧,也得跟李大人辞行了”
虽说景辞这性子孤高寡淡得不近人情,但作为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阿原很快善解人意地替他想到了缘由。
左言希以戴罪之身被押往京城,身为挚交的景辞当然得赶回京去营救,越快越好。
小鹿应了,随即又有些发愁。
若回了原府,秀就不是她一个人的秀了。府里比她更聪明更伶俐的侍女一抓一大把,她又该被挤到茶房里烧水了。
阿原见她撅嘴,问道:“怎么啦”
小鹿道:“回京是挺好,屋子大,服侍的人也多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去问下景典史,他们什么时候动身兴许他们还有别的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阿原悻悻,忽想起夜间她意乱情迷之际,景辞清明冷静的眼眸。她打了个寒噤,也有一丝不安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她漱了口,揽镜照了照,仔细整理了领口襟袖,方道:“走,咱们这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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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不大,二人走到景辞住处也不过片刻,然后看着紧锁的大门怔住了。
小鹿看向她家秀,犹疑道:“这是临时有事出门了”
他和阿原已这般亲密,总不至于一声不响地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吧
阿原拍了拍那锁,也是纳闷,“也是奇了,这么急匆匆的,跑哪去了”
说话间,井乙正走来,笑道:“原兄弟,你没去送送景典史”
阿原懵住,问道:“他走了”
井乙道:“是呀李大人带我们搜了**山才回来,景典史便赶过来,说家中有急事,要即刻回京。李大人还没来得及多问,知夏姑姑便抱了行囊赶过来,催着便走。我们送到外面,马车什么的都在等着了”
“马车什么的都在等着了”小鹿便红了眼睛,跺脚道:“他他早就准备走了为什么都没跟我们说一声就走了”
阿原心头咯噔了下,忙笑道:“走就走了呗都说了有急事匆匆离开也不奇怪。”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往前院走去。
井乙忙道:“原兄弟,他们已经走了”
阿原头也不回道:“我去见见李大人。”
小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