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湮奇道,“什么暗示?我们在县衙住着时,他似乎一直闭门养病……”
谢岩沉默片刻,说道:“他说,他在镇州长大。”
“镇州……”慕北湮茫然,“跟你有关?”
“我母亲姓景,在前往镇州的途中遇害。”
“倒未听你提过母亲之事……”慕北湮捏紧杯盏,“不过,也是镇州!也姓景!有关联?”
“嗯,我母亲是陪我二姨回镇州省亲的。听说二姨侥幸得以逃脱,但不久也从镇州传来噩耗,随即便传来镇州的成德节度使王榕陈兵要塞、封锁南北交通的消息。当时皇上尚是梁王,并未与王榕计较,后来登基为帝,甚至还封王榕为赵王。王榕虽接受封号,暗中却与晋国结盟。皇上虽恼怒,但这些年始终不曾追究,每每封赏甚厚。”
“此事我父亲也提过。”慕北湮眼底也收了素日的惫懒,沉吟道,“父亲说,赵王王榕原是世袭的节度使,虽不好和我们大梁或晋国、燕国相比,但也根基深厚,逼得紧了,梁晋交战时相助晋国,于大梁甚是不利,故而还是以怀柔笼络为主。”
谢岩将杯中美酒饮尽,慢慢地旋着幽绿幽绿的夜光杯,低声道:“还有一个原因。我母亲去世时,我还没满三个月。据说,母亲之所以丢开我陪二姨回镇州,是因为二姨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慕北湮蓦地悟过来,失声道:“也就是说,景典史……可能在暗示,他是你二姨的孩子,是你……姨表兄弟!”
谢岩低低道:“对,应该是我表弟,我从未见过的表弟。”
“于是,景典史当然不会是小小典史。”
“若真如我们推测,他当然不是小小典史。”
谢家还不是贺王这种以军功起家的,正宗的名门高户,地位显赫。但谢家夫人能抛下不满三个月的爱子陪妹妹回家省亲,其妹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端侯,景辞,景知晚……”慕北湮皱眉,“他忽然来沁河,是为……清离?”
谢岩抬手又倒了一杯酒,嗅着淡淡的酒香,清澄眼底渐渐迷离,“北湮,我说过,她不是清离。明日我回京,你需多留意他们动静,只是需谨记,不可玩火!若景知晚当真就是端侯,你该晓得他不好惹!”
慕北湮向后一靠,懒洋洋笑得如春困的猫咪,“放心,我会盯着阿原和景……景典史。这事儿……真的太蹊跷了!”
谢岩便默然喝酒,如玉面庞渐泛起微醺的红晕。他轻抚怀中绢画,叹道:“北湮,我想清离了!”
慕北湮沉思着什么,忽一击桌,说道:“我知道了!”
---题外话---/p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