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年,重锦就听说军营那边出事了,年前的那几天,朝廷分发给众位将士的棉衣银钱竟然被克扣了,莫总督极为震怒,彻查之下竟然发现这几人竟然是惯犯,往年赏赐也多有克扣,莫总督一气之下就命令杖责这几个罪魁祸首,以平众怒。

最后还是徐大人挺身而出,说几人跟他出生入死,皆是他兄弟,他竟然没料到这几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中饱私囊,痛心不已,是他驭下不言,只是这几人虽然罪有应得,也罪不至死,他也无法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送了命,即为兄弟,即是手足,现在他愿意替几人挨下剩下的军棍,保下几人的性命,也给诸位兄弟一个交代。

止戈给重锦倒上一杯茶,又慢悠悠的给她剥新送来的蜜桔,刚送过来的叶子还是新鲜的,上面还挂着水珠,金黄色的蜜桔皮薄的很,里面的肉也是清甜清甜的,只是只有鹌鹑蛋的大小,重锦想吃又不想剥,就指挥着止戈给她剥,止戈手灵活的很,纵然上面已经结了厚厚的茧,也没什么大影响,轻巧的把外面的那层薄皮去了,又细心的扯去外面的白色丝络,才放到雨过天青的碟子里。

见重锦一个个吃的轻快,止戈却是停了下来,“小娘子,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今日不能再吃了。”

重锦嗯了声,伸手还要去拿,止戈眼疾手快的抽出了碟子,转身递给清风,“小娘子,这次徐大人可真的是受罪不少呢,听说现在都还起不得身呢。”

徐大人早些年也是提过刀,上过马,杀过人的,骁勇善战,不然也不会做到总督的位置,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又到了年纪,这次挨了这么多下,没死也给折腾个半死了。

重锦见清风已经端着盘子出去了,只能转头拿起敲好的核桃肉塞嘴里一口,“徐大人这伤受的可真不冤,我估计莫大人这会儿正在恼着呢。”

这莫怀明一等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立威,而且给徐大人出了个难题,被抓的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当时若是不求情,实在是生生寒了其他人的心,其余人离开徐大人转而支持莫怀明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求情吧,莫怀明给的这罪名实在是太光明正大了,只要徐大人求情了,这军心怕是要失了,无论哪一种,莫怀明只要坐收渔利就好了。

重锦,“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姜还是老的辣。”

徐大人这么不要脸的一豁出去,主动权就回到了他手里,莫怀明不可能就这么让徐大人死在了军棍之下,不然失了军心的就是他了,这蜀州的兵权怕是也收拢不了了,还不能这么饶了他,毕竟要给众位将士一个交代的是他,估计当时莫怀明后悔的很,在徐大人冒出来之前把那几个心腹打死了也是好的!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了,眼下让徐大人白白有了个有情有义大公无私的好名声,有了这层好名声,接下来要收拾他更难了。

现在最让他恶心的怕是他还要送去好吃好喝的慰问徐大人,就怕他这“一病不起”。

止戈抬眼看了下重锦,“怕是莫大人接下来不会善罢甘休,怕是等他收拢了兵权,接下来就要找我们王府不痛快了。”

莫家和祁王府的恩怨摆在那里,莫家能看的过祁王才怪。

端起茶抿了口,窗户开了一个小口,从小口里见着了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垂下头,叹道,“不是我不给他活路,是他自己要往死路上。”

若是只能活一个,我好不容易活了,所以还是你去死吧。

止戈嘴角满是笑意的抿了下,也看了看天外,“还有一事,郭大郎送来帖子请小娘子赏画。”

重锦放下杯子,“推了吧。”

她和郭大郎从来不是一路人。

隔上了一天,重锦琢磨着怎么让这位新任的总督大人死的合情合理,顺便利用他的身后事再把另一个碍眼的家伙除了去,就接到了徐大人的亲笔手书,下面还盖着他的私人印信,弹了弹纸,冲着止戈挑眉,“他的信怎么送到了祁王府?”

祁王府和这位上任总督可没有交情,说起来重锦还坑了他一把,没想到这位总督大人竟然把表忠心的信都送到她手里了。

没错,竟然是指明给她的。

重锦思索了片刻就明了了,“看来我这位堂兄真的不想放过我啊。”

这位堂兄自然是指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孙殿下了,这次莫总督的任命来的突然,重锦早就怀疑这是太孙殿下从中动的手脚,现在更是肯定了,想借她的手除掉莫怀明,偏偏她还不动手,作视莫家做大,最后倒霉的绝对会是祁王府。

明知道是个坑,还是要往里面跳。

冷哼了一声,“这位徐大人怕是早就投向了我堂兄,这次受伤一是为了将计就计,见招拆招,二怕是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找我堂兄求救。”

既然要真的要支持一位,那最好要成为此人心腹亦或者是得力爱将的好,不然边缘化,清算的时候或者你没事,有了从龙之功怕是那位也记不住你了,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的,徐大人这次出现了重大的政治失误,日后若是没有大功劳,这辈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而有了从龙之功的话,日后的前程还是大有指望的。

有了这个动力,徐大人自然也要求一求富贵前程的,一直在低处还不觉得,骤然从高处降落那才是折磨人的很,只是以前徐大人和太孙殿下并无交集,中间隔着一个同昌候世子,徐大人想表忠心,想加强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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