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才抽了几口的烟往季柏遥面前的空杯子里一丢,齐谨林单手拎起了沙发上的外套,看看还没搞清状况的季柏遥,一反常态的做出个撩人的表情,冲着狐狸精抛出一记飞吻,跟着何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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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酒吧的门,外面竟又不知道从什贸的白色盖住了季柏遥黑色的车,也盖住了何夕与齐谨林来时的车辙。
“你都听见了吧?”
出了门就松开了何夕的手,齐谨林外套抱在怀里,站在何夕的车旁孩子气的吹出一股呵气。
何夕诚恳的摇了摇头,“我没听,在外面弹琴唱歌来着,你没听到吗?”
齐谨林这才明白,在她与季柏遥谈话时一直绕在酒吧里的歌声原来不是老板娘放的音乐,而是何夕本人的亲自演绎。时下又对何夕多了几分好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我酒量不行,喝了酒不能开车,你来吧。”
何夕有几分嗔怒的笑笑,“我也喝了酒阿……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开了空调,车里的温度渐渐上升起来。酒力被热空气殷散在空气里,齐谨林虽知道何夕酒量过人,但也怕雪天路滑有什么闪失。想着想着,忽然产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那别开车了,打个的怎么样?”
何夕一怔,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像是齐谨林这种人说得出来的,本来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可看着车外纷纷扬扬的雪,冷不丁也涌起幼稚的念头。看着齐谨林一脸期待的样子,何夕点了点头。
“好阿。”
何夕开的黑色大越野和她本人一样霸气,虽然看起来是个极不靠谱的人,但何夕幸而有个心细的女朋友。从后备箱里找出顾展给何夕准备的手套和帽子,拉好了拉链,齐谨林与何大人就这样上路了。
齐谨林与何夕两人都是不知民间疾苦的角色,完全不知道飘着雪的晚上出租车是多么矜贵的存在。两个衣衫单薄的人沿着马路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空车,齐谨林犯起了倔脾气,死也不肯用手机打电话叫出租车来拯救自己。好在她身上还有一件外套,不至于冻出两条鼻涕,于是拉着不怕冷的何夕冒着雪继续前行。
顾展即使是心细如发,也不会想到何夕会与别人雪夜散步。后备箱的保暖设备自然也只有一套,眼下何夕虽戴着厚厚的帽子,手套却借给了齐谨林。何夕不是北极来客,身上不觉得冷,手却难免发凉。她穿的衬衫上没有口袋,两手只能放在风里吹着。
看着何夕可怜的样子,齐谨林虽然觉得有趣,但为免真把何夕冻坏,连忙把手套给她戴上,然后找了个避风的电话亭躲起来电话叫车。
狭小的空间里有外面风雪的味道,可更清晰的却是何夕身上的味道。挂断了电话后陷入了等车的尴尬期,齐谨林的手贴着何夕的裤子,想要放回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却有些动作困难。
近距离的看着何夕的脸,齐谨林不可控制的觉得害羞。
何夕的眉眼虽然没像季柏遥那么精致的过分,但也有足够的女人味。白得有些不健康的皮肤,细细的眉毛,双眼皮。眼睛里没有季柏遥或者白祈那种年轻人独有的光芒,却有一丝捉摸不清的笑意。正因为有这么一丝笑,把何夕显得很温温柔柔,半点匪气也透不出来。她没有季柏遥那么高的鼻梁,也没有那么玲珑的鼻尖,可是鼻梁又直又窄,没有季柏遥那么俊俏,却有些正直的味道。
似乎是因为天气冷,何夕的表情被冻的有点僵硬。她不是大众审美喜闻乐见的锥子脸,浅浅的人中一直把何夕的表情显得非常弱气,配上她本来就不怎么丰满的身材,不论粗看细看,都是一副柔弱相。
若是说面由心生,季柏遥那只狐狸精自然是其中典范,可如果曾国藩的《冰鉴》所说不错,脾气恶劣的何夕怎么会有这样一张温柔正直,七分柔弱三分暖意的脸呢?
何夕被她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咳了一下,齐谨林这才从思考里回过神。
手里的电话蓦地响起来,出租车到了。
难说是什么心情的从小小的电话亭里走出来,两人上了出租车,齐谨林等着何夕安排今晚的行程。
何夕躲在阴影里,压低了声音对司机说了个地名。是个连不怎么喜好娱乐的齐谨林都也有幸去过几次的大型会所,号称是商人们的销金窟,高管们的落马处。出租车司机话不多,载着两人就上路了。
齐谨林本来就怕冷,把手套给了何夕以后指尖一时没缓过暖,出租车中司机视角的盲点只有主驾驶正后方的那么小小的一块,何夕与齐谨林就都尽量藏在那个盲点里。恰好手搭在了何夕身上,触手升温,齐谨林这才发现何夕真是天生的热身子。
一阵温热,摘下手套的何夕轻轻的握住了齐谨林冷冰冰的手。
齐谨林吓了一跳,触了电一样抽回了手。被暧昧渲染的有些面红的一转头,却看见何夕脸上挂着流氓一样的笑容。
出租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司机的广播里时不时传来些嘈杂的体育节目转播。离开了风雪,齐谨林终于暖过身,对于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往一旁挪了挪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整个车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齐谨林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坐出租车这种事情危险度实在是太高了的才产生的副作用。心底有些奇怪的浮起了临走前季柏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