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可是那把锋利匕首的去向只是他因为几个月没条件打理而蓄长的头发而已……
别说是绝岛监狱,就是全西斯朗帝国,能让塞林奥米尔家的继承人拿起刀子去干发型师的活计的人在此之前恐怕都是没有的……可是这种殊荣,却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
霍斯大人手起刀落,裴林被削掉的碎发就丝丝缕缕的落下来……男人手里用着吹毛断发的匕首就跟每天早晨要用的剃须刀一样手熟,可是作为被迫承受一方的裴林,却坐如针毡的在那里陷入了安心享受做不到,扭头躲开却又不敢的两难境地……
——天知道那削头发根本听不到声音的匕首下一秒会不会落到自己喉管上来!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害怕纠结,无奈正摆弄着人家头发的dà_boss却是兴之所至谈笑风生一点障碍都没有……“说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没听见你提起要出去的事情了。怎么,这么快就死心了?”
一听到“出去”这两个字裴林瞬间就是一激灵的猛然想抬头,他这一动,从没干过这活就算有技术也没手艺的霍斯大人刀子跟着向下一划——原本已经初步成型的半长碎发就多出了个悲催的豁口……
劳动成果被破坏的某人倒也没介意,只是抬起裴林的头铁灰色的瞳仁在裴林脸上转了一圈,接着就顺着刚才那个豁口继续修剪下去。这时才听到刀口下的小兔子小心翼翼的问:“你……答应带我出去了?”
霍斯手里的匕首开始移动转而攻击裴林的鬓角——那里靠近耳朵,冷冰冰的刀锋偶尔贴着耳廓落下去,凉凉的痒痒的,每一次的贴近,都会让身体的主人忍不住轻轻颤抖……
“想让我带你出去就好花心思取悦我啊——”磁性玩味儿的笑声低低在裴林耳边响起,霍斯垂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林轻轻颤抖的浓密睫毛,语气沉静,“这样子天天躲着我可不会有什么收获。”
“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兔子还在妄想对狡猾的狼先生以财富诱惑征服之,“能回去的话,我家里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是么?”霍斯停下手上动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那你呢?”
“我……”这问题把裴林为难的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白了,他隐约明白霍斯的意思,可是那结论太可怕,让他不得不继续装傻充愣避重就轻,“我也会跟感谢你的……”
“只是感谢而已?”
“我……”
放下匕首,抬起裴林脑袋左右看看劳动成果——那又比刚才断了一圈的半长碎发。觉得对自己人生中剪出来的第一个发型还算满意的霍斯大人收起匕首,看着那张被新发型衬托得少了些阳光少年的气质,多出几分沉郁fēng_liú味道的脸,慢慢眯起眼睛,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在身体越发僵硬眼神更加婆娑的裴林无声的抗拒下抬手动作流畅地解开了裴林的衣扣——
“你的感谢我用不到,为了防止出去后你不乖,所以……我还是先在这里取够了报酬后,再考虑你的要求吧。”
………………
…………
c区主楼,四楼,帝勒卧室。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帝勒腰间裹着块浴巾随手擦着自己乱蓬蓬还在滴水的头发,火红的发色在通明灯光下越发的炫目张扬。还没等头发擦干就把潮乎乎的毛巾随意扔在一旁的沙发上,脚下不停的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摸出一块木板——上面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正字光是瞄一眼就让人觉得眼晕。
从抽屉里拿出把小刀在最后面那个写了一半的正字下面刻下第四笔,帝勒看了下在木板最旁边刻着的一串记录数字,在心里默默算计一边,然后仿佛有些紧张又有点如释重负地仰头长出了口气,对交叠着双腿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迪菲兰德道:“距离我们离开的日子,还有——最后一天!”
迪菲兰德闻言合上书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只围条毛巾就大咧咧坐在床上,执着的喜欢用老久木板划刻的方式来记录日子流逝的男人,灯光下他还挂着水汽的蜜色皮肤性感而诱惑,“有没有想过出去之后要做什么?”
帝勒怔了一下,弯腰把那块木板重新塞进床下面,想了想,出口的话是他一贯的天马行空答非所问,“我们两个……好像是从来到这里之后才这样的。”
他说着仿佛是生怕迪菲兰德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那样,带着狼一样野性的绿眸子毫无避讳的想迪菲兰德胯_下瞟了一眼。如果不是迪菲兰德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帝勒,恐怕就这么一眼他就要被误会成是眼里只有*没有感情就连思考也只会先考虑下半身的混蛋了……
迪菲兰德没辙地长叹一气,撇了神经大条到天怒人怨地步的某混账一眼,声音冷淡语气无奈的补充上一句,“可是我们两个是从小就认识的。”
帝勒闻言皱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哦!我们从小就是哥们儿,而且还挺好的!”
哥们儿你妹!他妈的老子从小就喜欢你喜欢到现在都他妈的二十几年了!你竟然还跟我提哥们儿!
这些话,依照迪菲兰德自小接受的贵族式教育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去的,只不过在帝勒面前没有压抑怒气装冰山做面瘫习惯的男人却在帝勒面前“啪”的一声单手折断了原本准备放到抽屉里去的签字笔的塑料笔杆!
不过这突兀的一声停在对面那位神经大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