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是自诩聪明,在吃人的社会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哪个都不是傻子。
……………………………………………………………………………………………
等那几个随从抬着尸体出去重新关好上面沉重的防火门,云秋炀带上塑胶手套自己把床上铺的一层一次性塑料布揭下去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即脱下手套也扔进去,转身径自面对着剕坐在了床上。
对剕眨了眨眼,那笑意多少都有些揶揄的暧昧味道,“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儿?”
耸耸肩,剕漂亮的眉眼微微挑起来瞟了那垃圾桶一眼,不答反问,“你的试验成功了?”
剕这话乍一听是那种丝毫不以为意,随口一问的感觉,但是云秋炀却可以很轻易的从那双乌黑沉静的眼睛里面找到一种被按捺着的期待……
云秋炀闻言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仿佛一直紧绷着的全身神经都放松下来了一般,带着点高兴骄傲又带着点叹息的点点头,“是啊!成功了。”
剕微微一笑,细长的丹凤眼轻轻眯了起来,那黑色的瞳仁幽深幽深的,像是能把人一点点吸进去,“时机,也已经成熟了……”
“的确,”云秋炀的目光落在地下室唯一的微弱光源上,那眼神很奇怪,仿佛他虽然是看着那盏台灯,但脑海里出现确实另外一幅光景似的,“裴林的到来就像给我们的计划加了把火,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
剕转身也在硬邦邦的小床上跟云秋炀并肩坐了下来,顺手拿过一缕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胸前的长发随手把玩,乌黑的发丝缠绕在瓷白指尖的强烈色彩反差会让人不自觉的把所有视线都落在他的手上,情不自禁的被他手指的动作牵引着转动视线。剕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对云秋炀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迪菲兰德了,他跟我说那个人今早让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恐怕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儿……看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再让我们去准备了。”
云秋炀无关痛痒的一笑,那颜色浅淡、平日里柔软随性的眸子此刻看来竟然格外的坚定,“很好啊~我的实验成功了,裴林这东风也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外面有什么变故,我们都不能,也不应该再等了。”
剕赞同的挑挑眉。忽然用手肘撞了撞云秋炀,向他伸了伸手,“药再给我一瓶。”
这句话剕说的没头没尾突兀的很,但云秋炀却是明白的。闻言只是毫不意外的扫了旁边那邪肆的男人一眼,淡淡的问了句,“给谁?”
剕撇撇嘴,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是给司徒。”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让云秋炀忍不住皱起眉头,转头很认真的直视着剕,就连那一贯温吞文雅的说话声音和态度,也变得格外严肃了起来,“你一定要他么?不管是情人还是玩偶,外面比他好的多的很。而且,你也应该仔细想想带他从绝岛里走出去的后果。”更何况,当初我们的计划是拉着绝岛上的所有人来陪我们玩这场赌上一切的搏命游戏。
最后那句话,云秋炀没有说出口。因为相比于这个,他更不想看见的是打乱计划后所带来的变数。跟他们不同路的司徒焰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隐藏的危险,当他们苦心经营三年的计划全盘启动的时候,他们控制不了司徒焰,万一除了岔子功亏一篑,那到时候怎么办!?
“我就要他。”剕随意地放松了身体靠在墙壁上,低沉沉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懒,可是云秋炀知道,他是很认真很坚决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
无可奈何地瞪了剕一眼,云秋炀把一直把玩在手中的那呈现出淡紫色的暖玉扔在剕手里,笑得一脸狡黠的剕怎么也没想到那块暖玉竟然是微微发烫的,他诧异的垂眼打量着手中那奇妙的隐隐散发着迷迭香的淡紫色小东西,一向看不出喜怒的眸子里竟然也出现了一抹赞叹的神色来……
这个时候,已经从床上下去到那长桌抽屉里取了药瓶回来的云秋炀慎而重之的把那褐色的密封小玻璃瓶放进剕拿着玉的掌心里,顺手把那淡紫色的圆润物件取回来。剕毫不在意的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两根手指捏着小药瓶上下晃了晃,站起身,剕心情不错的对云秋炀眨眨眼,“谢了!”
看着道完谢,转身就要往外走的剕,云秋炀在他的身后淡淡的警告,“你不要后悔你今天做出来的事。如果他真的成了绊脚石坏了计划——你知道我们将会面临什么。”
剕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站在楼梯口慢慢的回头,大概是因为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了的缘故,他的眼神看起来晦暗不清,就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是带着点飘飘忽忽的不真切感,“你为什么会认出——裴林像‘第一公子’?”
这话把云秋炀问的一怔,微微蹙眉,他偏头带着点探究的回视着剕,“你什么意思?”
剕眯眼微微一笑,“严羽这个人的存在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个所谓的第一公子,跟我们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人,你为什么在见到裴林的第一天就能那么准确肯定的说出两个人相像呢?我们都见过严羽也都看见了裴林,但开始时谁都没有想到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云,只有你看出来了。”
完全没料到剕会有这么一问的云秋炀猛然一震!但他很快就再次沉静下来了,靠着铁床,云秋炀看着剕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眼神里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被你看出来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