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罗多克人没有进行攻击。
萨兰德士兵队长在门外大声的叫道:“罗多克人,你们决定抵抗到底吗?”
久久没有回音。
就在萨兰德人拿不定注意,决定干脆冲杀进去的时候。
那个船长模样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我投降”。
当‘风信子号’看见海平线上的求救信号,开始转向的时候,白鸽谷号最后的九个人被萨兰德人带上了一艘萨兰德小艇。
父亲坐在西撒旁边,周围是几个用结结巴巴的卡拉德话嘲笑他们的萨兰德士兵。
不久之后,父亲登上了一艘萨兰德人的战船,在那里,他一瞥看见了那种黑魁魁的武器,如同一只强悍有力的胳膊。好在在船上父亲只看见了一架这样的武器,父亲不敢想象如果每艘船上有几十架这种武器的话,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萨兰德人的船很像几个月前父亲捕获的莉莉玛莲的移民船,再次登上这种船只的时候,父亲的身份完全变化了。上次父亲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海军军官,这次却成了一个人人推搡着辱骂的俘虏。萨兰德人对着登船的罗多克士兵吐着痰,在他们经过的时候用脚踢着他们。
在最后,父亲和西撒被一起丢进了船底。这里昏暗、闷热而潮湿,周围几个游魂一样的人躲在暗处瑟瑟发抖,注视着他们。
萨兰德人碰的一声关闭了天窗,整个舱内一片黑暗了。过了好久,父亲才从木头缝里面看见若有若无的几丝暗淡的光,他发现除了西撒和他自己之外,舱底还有几个人,有一些正在打量着自己。
这种景象压抑而恐怖,如同末日审判时地狱里面的情景、
“西撒”,父亲摇了摇一边的大副。指了指那些俘虏。
西撒转过了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又看见俘虏了?去救他们吧,然后我们一起把这艘船开回亚伦去”。
西撒的话让父亲无言以对。
他躺了下来,听着萨兰德人在他们的头顶上走来走去,大声的吆喝着他听不懂的号子。
父亲小时候和吉尔玩捉迷藏的时候曾经躲在一口酒桶里面,然后从里面把酒桶盖盖上。不久父亲就觉得气闷,最后混混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空地上面,老管家抱着胳膊跟祖父说着‘没什么大碍’之类的话;
诺德女人正在他的鼻子前面扇着风,满脸的忧虑;
吉尔从别处接来了一瓢水,正在走过来;
胖女人则帮着彼安文把那只该死的木桶挪到小孩子够不着的地方去。
啊,白鸽谷,满是草莓的阳光谷地哟。
父亲在船舱里面仿佛又回到了白鸽谷的那些阳光灿烂的下午了,那个时候他躲在酒桶里面,差点窒息,那个时候父亲的周围都是时刻关注着他、保护着他的人。父亲从来不用害怕,他知道即使在酒桶里面昏睡过去,也会有无数爱他的人过来救助他。
但是,白鸽谷,也许已经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吧。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找到了父亲的脸上,父亲醒来。已经过了很久了,萨兰德人用绳子吊下了一盆子清水和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周围本来死气沉沉的黑影全部窜了过来,父亲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他爬了过去,要拿自己的一份,但是那些人已经把那些食物拿的差不多了,父亲只拿到了两块黑色面包,他爬了回来,递给了西撒一块,西撒摇了摇头说他只想喝点水。
父亲坐了回来,准备把食物递进自己的嘴里。
就在这时,父亲的旁边,一声咳嗽传来。父亲注意到,那是一个一直躺在一边的一个人,刚才人们都在爬过去抢食物的时候,那个人没有过去,也许太虚弱了吧。
父亲感觉到这个人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物,略一思索,父亲爬了过去,把手里的面包捏碎,找到了那个人的嘴,塞了进去。
那个人的嘴嚼了几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父亲马上挪到了水盆那里,用袖子沾足了水,又挪了回来,把袖子拧出了水,滴在了那个人的嘴里。
上面的萨兰德人看了看这里,发现没有异常,啪的一声关了天窗。
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