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沉吟半晌,李总镖头的夫人是哪位?
李总镖头的夫人姓阮,也是武林中人,江湖上有个绰号叫**玉带,名声比李总镖头还大著几分。
是吗?
那是!**玉带阮女侠不但性情豪爽,而且听说生得貌美如花,当年嫁给李寅臣,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咽口水呢。敖润道:镖局失了镖,李总镖头顿时慌了神,四处求人,但听说是高衙内的货,谁都不敢出头。李总镖头几次带著重礼登门赔罪,都被太尉府的人赶了出去。
会之,你看呢?
秦会之道:属下以为,此事蹊跷之处甚多。
没错。怎么听都像是高衙内挖了个坑,让李总镖头往里面跳。程宗扬笑道:这个坑不小啊。李总镖头掉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敖润道:程头儿,我瞧著李镖头那闺女长得怪水灵,配程头儿正合适。
好让你去找月副队长?程宗扬玩笑道:老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敖润叫道:程头儿,你这可冤枉我了。月队长跟你天造地合,我老敖心服口服。有一个字是假的,我立马跳湖里变王八!
说得嘴响,你跳个我看看!
今儿不成,敖润一边大摇其头,一边说出理由,水太凉。改天暖和,我老敖跳个给大伙瞧瞧!
众人都笑了起来。程宗扬笑骂道:少来劲。然後摸著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事儿有点麻烦。
秦会之道:高太尉位高权重,又是军方的人。还有,云六爷这两日也该到临安了。
他话只说了一半,意思却很清楚,正事要紧,这时候招惹高衙内并不合算。
程宗扬却道:不是这个麻烦——明白告诉两位,师师姑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是我盘里的菜——行了行了,你们别笑。
秦会之和敖润咳嗽著坐好。
程宗扬道:我跟你们说,这口鲜菜我是吃定了!不过你们也看见了,那丫头够文艺的,想吃到嘴里得花时间慢慢来。这些都不算麻烦,真正麻烦的是高衙内,那小兔崽子有名的吃相难看,我这边慢慢撒网呢,他蹿出来一口把我的菜吃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说麻烦啊。
敖润品味半晌,程头儿,你说这么多,我琢磨著是不是你怕吃得太急,菜自己跑掉,慢慢吃呢,又怕别人抢了?
程宗扬点了点敖润,赞许道:有慧根!
那你把菜藏起来,自己慢慢吃不就得了?
程宗扬一拍大腿坐了起来,老敖,我发现你是个人才啊,这慧根活活得有我大腿这么粗!你是活佛转世的吧?肯定的!你骗不了我!
众人哄笑中,马车一前一後驰向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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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瀛洲是西湖中一座岛屿,整座岛屿呈田字形,湖中有岛,岛中有湖,著名的三潭印月就在岛屿西南,岛上桥廊相接,亭轩星布,景色如诗如画。岛上有座保宁寺,但僧侣不多,也比较像和尚的样子,因为没有明庆寺的和尚那么热情。
与佳人徐徐漫步岛上,程宗扬很想诗兴大发一把,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冒丢脸的风险。李师师隔著两步的距离与他并肩而行,虽然秀色犹如琼花,但眉宇间一抹凄婉的哀怨挥之不去,令人说不出的怜惜。
李师师的姿容在自己见过的女人中完全可以排在前几位,虽然年纪尚轻,又是光明观堂的弟子,少了一分名妓的妩媚,多了几分幽淡如兰的气质,但偶然一个明眸微转,便流露出动人艳致。
夜风徐来,吹乱了李师师的发丝。看到她翘起明玉般的纤手,轻轻将飞舞的发丝拨到耳後,程宗扬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玉指微翘著,轻轻拨弄发丝,这样一个不经意地小动作,却流露出浓浓的女性媚艳风情,让程宗扬恍惚之余,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真有天生媚骨。纵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师师没有堕入青楼,受著光明观堂多年来清心静意的培养,仍然无法掩盖她天生的妩媚与性感。
自己何其幸运,在她绽露出醉人芳华的成熟时节之前就遇到她,亲眼看到这个名妓清纯的一面,能看著她从泉水一般的清纯少女,一步步走向风情万种的绝代艳姬。
程宗扬不禁想入非非,既然光明观堂的教育无法改变李师师骨子里的风情,那么同样受光明观堂教育的鹤羽剑姬,是不是还在冷漠的外表下,潜藏著潘金莲的妖媚与淫浪?
他们都劝我去侍奉高衙内。
少女幽幽的叹息声,使程宗扬连忙收回思绪。
李师师开口道:爹爹说,如果我去侍奉高衙内,镖局与高太尉拉上关系,生意至少会好一倍。姨妈说,女孩子终是要嫁人的,高衙内有钱有势,虽然只是一个妾,但受宠的妾比正妻也差不了多少。
程宗扬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那位凝姨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那种贪图钱财,俗不可耐的市井女子,相反,无论是她的容貌还是言谈举止,都有种让人心动的优雅,是自己看错了她的为人?还是有别的理由?
我不想见那个人,一想起那个人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程宗扬道:如果你想离开临安,我可以……
李师师缓慢却坚决地摇了摇头,神情凄婉地低声道:如果我走了,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对我很好的,连这件事,他们也认为是为著我好……虽然我不高兴,但我一点也不想让他们伤心……
两人都沉默下来,但少女如泣如诉的低语彷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