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柔声道:程头儿……云老爷子来了呢……
程宗扬一愕,小紫抱起他的裤子,弯腰从他腋下飞快地钻了出去,一闪身就掠到门后,接着拉开房门,笑靥如花地脆生生道:云执事你好,主人正在书房等你呢。
云苍峰笑道:好好。程小哥,让你久等了啊。
一股寒风吹在无遮无掩的屁股上,程宗扬脸都绿了。
云苍峰讶道:程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程宗扬jing赤上身,上衣缠在腰间,用衣袖打了个结,正坐在书案后,拿着一卷书册聚jing会神地看着。听到云苍峰的声音,他才抬起头,哈哈笑道:让云老哥见笑了。没想到建康天气这么热。哈哈哈哈。
程宗扬夸张地拿书册扇着卷在手,不能行礼了。
你我之间,还闹什么客气。云苍峰笑着让到一旁,招呼后面的人进来,程小哥,你看这是谁?
一个穿着法衣的年轻术士踏进书房,施礼道:清浦见过公子。
程宗扬原以为来的就云苍峰一个,场面虽然窘迫,毕竟是老熟人,厚厚脸皮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领了人来,不禁越发难堪。
那术士直起腰,笑道:公子别来无恙?
易勇!程宗扬叫道。
在白夷族取到灵飞镜,易勇就与两名护卫先行返回建康,没想到今i又在这里见面。
程宗扬苦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就恕我不能起身吧。
化名易勇的林清浦皱起眉头,忧形于se,建康气候未必热过南荒,难道公子身上的蛊毒还未清除干净?
那倒不是。实在是不方便起身……
被那个死丫头摆了一道,连裤子都被骗走,程宗扬实在难以启齿,只好厚着脸皮打哈哈。
云苍峰与他经历生死,早已熟不拘礼,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边道:清浦,你也坐。
林清浦双手相握,郑重其事地向程宗扬施了一礼,当i之事,还未向公子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程宗扬问道:那镜子用着怎么样?
林清浦笑而不答。
云苍峰呵呵笑道:大家都不是外人,直说又何妨。程小哥知道易彪等人的身份么?
北府兵的军士嘛。好汉子!
不错,他们都是北府军的jing锐。但去南荒之前,他们是临川王的护卫。云苍峰知道程宗扬对六朝内情所知不多,解释道:临川王是先帝第三子,持节都督六州军事。
原来是一位掌握兵权的王爷。程宗扬道:这位王爷要灵飞镜做什么?不会是打仗的时候观察敌情吧?
林清浦与云苍峰对视一眼。云苍峰微微颔首,林清浦正容道:是为宫中一桩异事。
程宗扬放下书册,他想谋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历朝历代,只要造反,都是杀的人头滚滚。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南荒活着出来,可不想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非也非也。云苍峰道:临川王为人恭谨孝悌,对帝位绝无半点觊觎之心。
那他要灵飞镜干吗?程宗扬笑道:这位王爷不会是有窥隐癖吧?
王爷是疑心陛下在宫里被人陷害。
宅里都是程宗扬的心腹,云苍峰也不避讳,直言道:陛下如今不过三十六岁,chun秋正盛,但一年前开始,就从未上朝。军国大事,都由其身边内侍代为传奏。临川王与陛下一母同胞,为此暗自担忧,屡次求见,陛下却置若惘闻。直到数月前,王爷才得到消息……
云苍峰停顿下来,林清浦接口道:临川王与敝宗素来交好,王爷花费重金从宫中得到消息,称一年来,宫中屡有异事发生,只是无人可以探听分明。在下奉师命前来效力,但道行浅薄,未能一探究竟,因此才不得不求助于灵飞镜。幸好有程公子相助,终于不负使命。
原来临川王才是正主,只不过用了云氏商会的旗号。拿到灵飞镜,云苍峰南荒之行就已经结束,却因为一个承诺,陪自己多走了一个来月,出生入死,这份情意也不薄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用灵飞镜看出来了吗?
林清浦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双手递了过来。
那张羊皮被硝制成白se,上面交错杂陈印着墨痕般浓淡不一的影子。
这是什么东西?程宗扬接过来看了看,随口道:鬼画符吗?
正是。
程宗扬抬起头,只见林清浦神情肃然,丝毫不像开玩笑。
程宗扬苦笑着把羊皮纸递回来,林兄要让我抓鬼,我可帮不上忙了。
林清浦道:公子能否看出上面的影子是什么?
这谁能看得出来?
程宗扬把那张羊皮纸颠来倒去看了几遍,心里忽然一动,用手指在羊皮上擦了一下,上面是银盐?
林清浦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
这算什么眼力。银盐是最传统的显影剂,程宗扬上学时做过类似的试验。
这张羊皮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清浦按照公子所授方法使用灵飞镜,略有所得,便禀明临川王,在台城外找了处静室,用以观察宫内情形。林清浦面露愧se,却不知为何,视野一到宫内,便如有浓雾相隔,无从探视。在下自忖修为不足,于是冒险潜入台城,不料却险遭不测。
林清浦回忆道:当晚是个yin天,无星无月,在下刚潜入城内,便听到一声异响,回头观望,却空无一物。正犹疑间,一股寒意侵入肺腑,内脏仿佛被一只鬼爪扯住,翻转过来,几yu呕血。
林清浦脸se发白,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