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吃了一惊:“殿下现在要玉露丹?”
宇文徕道:“不是我。已经不要紧了。”
贺山听说他没事就定了心,看了一眼被他虚虚遮挡住的太子妃,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小人随身就带着,还有十余粒。”
“够了。”宇文徕接过瓷瓶,“你下去吧,今日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贺山应诺后退,宇文徕又抬高声音道:“那炉香是谁调的?孤不喜欢这种味道,拿下去换掉。”
贺山捧着香炉退出御房。宇文徕把瓶中的玉露丹倒出几粒,放在口中嚼碎了敷在杨末手心的伤口上,其余两人各三五粒用水送服。
杨末依他所言默默地把丹丸服下。方才那样狠绝地对他,一转眼人家就救了她一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在床沿相对坐了许久,才小声问:“这毒……很厉害?”
“从七步银环蛇的牙齿毒囊中提取炼制的毒药,刚刚你也看到了,只要一点破口,毒液渗入血中循环至全身,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连止血草、马兰头都不认识的深宫太子,居然知道银环蛇?
“我闻到过。”他转开眼望向四周重重锦障帷幔,“这种剧毒的腥臭气味,你闻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
“你……”她还想追问,及时止住。有些事听上去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没见过马兰头的太子,却熟知银环蛇毒液的气味;他不需要认得止血草,却必须随时随地备好玉露丹。
气氛倏然间就从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这是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从前她也经常出入宫廷,但她接触最多的只有淑妃和兆言,被誉为女中宰相的姐姐,和尚武好动性格爽利的少年皇子,她现在才领悟到她被他们保护得多么周全。
以前她总觉得兆言是个跟在她身后团团转的小毛孩跟屁虫,但是自从听说了刘昭仪旧事,她才明白这个少年的心思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幼稚单纯。她欺负他、嘲笑他,也扬言要罩着他维护他,但究竟是谁护了谁,她已经不敢妄下论断。
宇文徕双手扶膝坐在床榻边:“末儿,你是将军的女儿,你爹爹教给你的都是忠君报国、义薄云天,这些不能帮助你在宫里立足。以后你别再跟那些人搅合在一起。”
杨末觉得心口有些闷,冷着脸道:“我爹爹从来没打算让我后半辈子在深宫里度过,是谁硬把我拉进来的?”
他沉默片刻,声音放柔:“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你不用担心。”
窗外远远传来钟鼓之声,谯楼敲过了一更。宇文徕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明日五更平旦便要起身,早点歇息吧。”
杨末往后退了退,躲开他伸向自己的手:“你别过来。”
宇文徕双手一捞将她抱起:“一天折腾下来你不累?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你,趁现在赶紧睡一觉养养神,一会儿你想好好睡也睡不了。”
按理说以杨末的身手,想避开他绝非难事,却轻易就被他抱了起来。她想挣扎反抗,只觉得手脚虚软、气短心悸,动一下就喘得厉害,完全使不出力气来,只能揪住自己领口:“你……不许碰我……”
“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他把她平放在床榻中央,替她盖好锦被,“躺平放松,慢慢吸气吐纳。”
她这时已经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心脏时而砰砰乱跳,时而揪成一团仿佛要停止跳动;胸口似被巨石压住,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吸入少量空气;耳鼓里的血脉如江河奔腾,轰然作响;手臂被他扣住轻抚,她才觉察到自己四肢都在痉挛,抖如筛糠。
簪子勾破手掌的一点余毒竟然如此厉害,如果她真的刺了他,即使不是咽喉这种要害之处,头颈随便哪里划破一点也足以致命。那些人是真想要他的命,下这样的狠手,而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杨末昏昏沉沉,浑身筋骨都不由自己控制,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说一会儿睡不了好觉。呼吸困难令她忍不住按住心口蜷缩起来,被他硬是撑开,一条腿架在她膝盖上压住她的双腿,又往她口中喂了几粒玉露丹,手放到她胸口替她揉搓顺气。
杨末虽然难受得意识不清,但女子天生的警觉让她倏然睁开眼,发现他的手正覆在自己胸前:“你……滚开!”
“你都这副模样了,我再qín_shòu也不会趁现在落井下石。”宇文徕拨开她试图抵挡的双手,更加重手下的力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是合理合法的夫妻,我对你做这些事天经地义。再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话虽这么说,手掌下传来的柔软触感却和上一回全然不同。那时她还小,胸前裹着绷带,纤瘦平坦有如孩童,花褪残红青杏小;而现在……两年过去,她是真的长大了,九重春|色醉仙桃……他必须五指张开立起,只用掌根贴着她胸骨,才能避开不该碰的地方。
揉了数十圈,她的呼吸顺畅了些,玉露丹的效力也逐渐显现,她渐渐昏睡没了声响。他停下手中动作,低头见自己掌心正对着她左侧胸房,只要再稍微向前一点,扣上去……
怀里的人儿忽然嘤咛一声,几分旖旎,几分春情,惊得他立刻把手拿开了,耳根处却像不经事的少年一般染上了